于长远来看,秦州雍州地理位置极为重要,由于大量流民入蜀或者入凉州,导致日后五胡乱华时关中凋敝,汉胡参半,形势极为严峻。可目前的态势,朝廷并不稳固,地方更是一塌糊涂,这么一个诏书下来,无异于再次激起流民造反。毛腾只觉焦头烂额,力不从心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听闻使君在新平时,连赋税都敢扣留,似乎毫不把朝廷旨意当一回事。可现在怎么畏首畏尾,做儿女之叹了呢?”贾疋笑道。
毛腾摇摇头道:“彦度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往日我只要盯着氐羌叛军便可,今日却要考虑长久之计。流民倘若被逼反,第一个遭殃的只怕就是我和罗尚。倘若日后下有变,我也只能深陷泥潭毫无作为,教人如何是好啊。”
“使君觉得下会有变?”贾疋反问道。
“彦度你觉得呢。”
贾疋沉思片刻,道:“赵王年事已高,齐王、成都王、河间王各拥雄兵,日后难免再起争锋。只可惜太子早早遇害,储君又只是个婴孩。这晋朝江山,看来也不安稳呢。”
毛腾默然不语。
贾疋笑道:“看后汉故事,皇帝也多是幼年即位,无理政之力。梁冀之辈虽则跋扈,倒也维持着社稷不倒。反观我朝,杨太傅、汝南王暗弱之辈不足一哂,赵王……赵王不但年事已高,理政却还不及贾党啊。”
毛腾心头一震,此刻虽然只有他和贾疋二人,些大逆不道的话倒也无所谓,可毕竟他是赵王的人,贾疋当着他的面出赵王不及贾党,也是摆明了向他表示不满。
自己卷入八王之乱,又加入赵王一党,这一切似乎都不由得自己,反而自己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一样。纵然知晓历史的发展,可这些年来,自己不但没能把局势扭转,反而深陷其中,倒成了祸国殃民的藩王手下的棋子。
如今该如何是好?是该助纣为虐,继续和赵王走一条战线。还是早早暗通其他藩王谋求后路?可不论是走哪条路,都免不了剧烈的内战和皇族士族之间的阴谋。
思忖再三,毛腾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路是对是错,可是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他只是一个螳臂当车的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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