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泽一直觉得“蠢萌”是个特别荒谬的词,“蠢”了怎么可能还会“萌”呢!可是此时此刻,他愿意付出一切只希望李润野能觉得自己是真的“蠢萌蠢萌”的。他僵硬地坐在那里,任凭一身冷汗从毛孔中炸出来,汇集成细细的一股,沿着皮肤纹理纵横。
算了,蠢就蠢吧,猪八戒就是猪八戒,你以为粘上毛就能冒充孙大圣了?顾之泽自暴自弃地想,索性放弃了所有的解释的机会,只是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等着李润野的挖苦或者嘲笑。
反正已经习惯了,将来……可能一辈子都要听。
顾之泽自我安慰,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李润野促狭地无声地笑着,好像在看一个孩子调皮捣蛋玩儿现了!他看着顾之泽的头顶,和越来越红的耳朵,脑子里有一万种挤兑人的方法排着队争先恐后地往外蹦,拦都拦不住……
可是他就是舍不得。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无论说什么,这个蠢萌蠢萌的小猪都会抱头鼠窜,可能会挂不住,甚至可能会伤心……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于是李润野只管抿着嘴乐!
顾之泽默了半分钟,房间里只听得到球赛解说员声嘶力竭的呐喊。
嗯,师父居然没说话?这不科学啊!
顾之泽疑惑了,本着早死早投胎的冲动,毅然决然地抬起头,由于抬得太猛,他甚至觉得眼前一黑。一抬头就对上李润野那双笑弯了的眼睛,顾之泽觉得自己的心又跳成了直线。
他咽口吐沫,大脑罢工,只会讷讷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嘴瓢了。”
“嗯,”李润野点点头,“我知道你也看不上我。”
“不是不是,”顾之泽忙着摇手,“我不是看不上你。”
“那你是看上我了?”
“我……”顾之泽被逼到了绝境,竟然爆发出了人生最美妙的智慧火花,他说,“我看上你的房子了,师父,我跟你合租吧!”
李润野挑挑眉,“房租可贵啊,一个月三千五你付得起?”
“付不起,”顾之泽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目前月入只有三千五,还是在确保一周两稿的情况下,“我可以做别的抵偿一部分房租。”
“比如?”李润野费了半天劲,把“做我老婆”四个字咽回去,他满心打算好好享受一下顾之泽的“追求”,一点儿也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戳破。
“房租我出两千,然后我还可以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顾之泽说,脑子里又响起刘明远的那句话,忽然觉得照顾李润野会是他生活的重头戏,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就繁忙充实了起来。
顾之泽甜蜜蜜地想,这就是恋爱的那种小情绪吧。尽可能多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想要对他好,照顾他。合租真是个好主意,既解决了自己的困境,又能和师父多些时间相处。而现在,对于自己而言,能和师父坐在一起说说话,就是件特幸福的事儿了。
其他的……顾之泽还来不及想太多。
“房租你出一千五,家务归你管。”李润野说。
“呃……师父你这是同意了?”顾之泽有点儿惊喜。
“我正揭不开锅呢,有人愿意分忧我为什么不同意?”
“谢谢师父!”顾之泽笑得花见花开,眼睛弯成两道缝。李润野忍了又忍,一忍再忍,终于没忍住,温热的大手覆上了顾之泽的脑瓜顶使劲儿揉揉,“你占大便宜了知道么,以后要好好干活报恩!”
两个人有说有笑,再也没提“同居”那档子事,顾之泽长长吐口气,觉得自己快要被囧死,希望李润野在那一瞬间最好耳聋了,一辈子不要提这事儿。这一旦放下心来,他所有的注意力就都放在“合租”这个问题上了。从此以后可以和李润野同出同进,两个人可以24小时在一起,晚上一起窝在这张柔软的沙发上看球赛,自己还可以做好吃的饭菜,可以照顾他,这一切幸福来得太快,顾之泽有点儿晕了。
于是顾之泽快乐地把未来的生活规划成了一个梦,直到电视里,一声悠长的终场哨响起,已经九点多了。顾之泽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赖在李润野的沙发上了,只得挣扎着从柔软舒适的沙发中爬出来,换了衣服准备回家。李润野自然要开车送他,顾之泽求之不得地点头,两个人坐上车以后就开始讨论“搬家”的问题。李润野提议“十一”的时候搬,休两天班,把东西安置好,然后在去宜家买些生活用品。
顾之泽负责傻呵呵地笑着点头,什么都好,怎么都好,你说如何就如何……
李润野说到一半住了嘴,发现这小子除了傻笑什么都不会了,于是他也不自禁地跟着笑了,两个人在车里,一个看着前方抿着嘴乐,一个望着副驾窗外张着嘴乐。
一对儿傻!
***
搬家这事儿虽然顾云森早就提议过,可一旦儿子把这事儿付诸实践了,老爷子还是舍不得了,又听说是跟人合租,那就更不干了,安全问题、人际问题、经济问题……各种问题纷至沓来简直让人害怕。
顾之泽笑着劝:“爸爸,那人是我们报社的同事,都认识的,我们不会有那么多纠纷。”
“是谁,我知道么?”
“知道,就是我们主编嘛,老开车送我回来的那个。”
顾云森皱着眉不说话,想了一会儿对顾之泽说:“阿泽,我觉得你跟你们主编合租不合适。”
顾之泽笑着说,“我知道您的顾虑,您觉得他是我领导,我跟他合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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