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静心斋内喧哗不断,李冰好奇心起,行至窗前看里面发生什么有趣事。一众廷侍欲待喝止,被喜来忙使眼色制止。
厅内一众皇子间的对话神情尽入李冰眼底,所谓旁观者清,李冰心念微转,几个皇子间的微妙关系已了然于胸。
待得看到一众皇子公主越来越不像话,欺负那叫做景心的女孩子时,李冰已是微微有气,那景心之母想是在宫妃之中没有地位,是以连带景心在这一众皇子之间也是受欺负的对象。若非顾忌这是王宫,怕是早就出言喝止。
景心背对厅门,看不到脸上表情,但双肩耸动,身体微颤,显是心中委屈之极。待得看到众人口中的“二哥”拿起毛笔,一边往景心脸上乱抹一边哈哈大笑之时,李冰心下一阵冰凉,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可见生性凉薄。
李冰一再克制自己胸中的怒气,深知眼前这班皇子公主虽然年少,却是撵昀最不可招惹之人,自己若有一个唐突不慎,便是死罪。
正欲待转头不看,来个眼不见心静,那个少年突然摔掉毛笔,狠狠一巴掌打在景心的脸上,喝道:“哭什么哭,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
李冰再也克制不住,一脚踏开厅门,体内真气在愤怒之下提升至极至,身形一晃之下,已然挡在景心身前,站在远志面前,脸上满是不屑:“还有男人把欺负女孩子当作本事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所有人都被李冰这一突然举动惊的目瞪口呆,远志更是骇的面无人色,惊惶后退:“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门口的四名侍卫,一愣之下,纷纷拔刀向李冰劈去,李冰却身形微晃,堪堪从刀光中窜出,几个侍卫虽然俱是王宫固本一阶的高手,但李冰这些天来日日修炼真气,对体内的紫气早已运转如意。这几个侍卫又怎是李冰的对手?
几个侍卫只觉眼前一花,手中的刀便莫名其妙到了李冰的手上,不禁大骇后退,一个侍卫眼见不敌,突地一声呼哨,示警招呼同伴。
李冰见景心头发松散,被墨汁画的满面乌黑,只有两条泪痕下露出白皙的皮肤。瞧来也有十七八岁了,在王室应正是应该受那些权贵公子,风liu才子追慕的年纪,却不知怎会和这一般纨绔子弟混在一起。眼见景心扶着自己的臂膀布满了於青,怜惜之下更是恼怒。
远志见李冰没有伤人之意,又听得厅外脚步声纷乱,显是有不少侍卫正闻讯赶来。心中大定之下,眼中惊惶尽去,代之而起的是与年龄绝不相仿的阴毒之色:“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李冰尚未答话,喜来连滚带爬的进得厅来,颤声道:“回三皇子的话,断水侯爷……吩咐小的带来这里的,李公子……大王晨议之后要来这里”惊恐之下,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一边是皇子,一边是侯爷,无论此事最终如何了结,自己都难逃干系。
远志大笑道:“原来是我二伯的奴才,我还道……”话还未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生生将后半句话打了回去。厅内众人均是腿脚发软,殴打皇子,这可是灭门之罪。喜来更是已经骇的晕了过去。景心一双手只是紧紧攥住李冰的衣摆,满眼担忧之色。
李冰缓缓放下手,一字一句道:“没人敢叫我奴才。”
远志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冰,颤声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李冰冷冷看了他一眼,对于这种色厉内荏的家伙,实在是懒得理睬。
远志自小娇纵惯了,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眼见一队狼疾军已然进了厅,胆气顿壮,喝道:“这逆贼伙同怀安余孽,欲图行刺众皇子,立刻拿下。”
李冰一愣,这才明白为何景心受到众人凌虐,原来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少女便是怀安侯之女,怀安侯兵败之后,流落乱军之中,后被惠灵王收留宫中,赐号景心公主,以示宽恕仁德之心。
听得远志左一个逆贼,右一个余孽,李冰不禁火上心头:“瞧这位姑娘的年纪,怀安候起兵之时,她还只十余岁,又懂得些什么?和余孽二字有何关系?我王仁慈,收留于她,你又有什么资格瞧她不起?”心神激荡之下,气势外放,整个厅内回荡着“你又有什么资格瞧她不起……”
李冰身后的景心早已是泪流满面,自小父亲四处征战,少有时间关心她。年纪稍长,不论自己如何努力小心,依旧处处遭人欺凌,时时受人白眼。又有谁曾这样挡在她身前,保护她,为她说一句话?
在李冰气势所摄下,远志被这一番话问的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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