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心中突地一跳,须知这立皇储之事,自古便是为帝王者极为敏感之事。一语不慎,便是株连之罪,惠灵王虽然言明无须顾忌,但涉及宫廷忌讳之事,言多必失。
惠灵王见李冰突然默然不语,问道:“那依你之见,谁才合适呢?”语气依旧轻柔舒缓,李冰却浑身冷汗淋漓,惠灵王这一句话说的已是极重。那里有主上直接问臣下“依你之见,谁才合适”的?
李冰心念急闪,此刻进退两难,索性装痴卖呆,口风一转道:“后天虽可补足,但是又需时日,唉,几位皇子都各有长处,实在让人难以取舍,小臣资质鲁钝,还是听从大王裁断好了。”
惠灵王听他一时间突然口风顿转,却又转的不露痕迹,先前心中的一些恼怒之意竟然尽去,笑道:“好,好。”也不知是说李冰先前说的好,还是李冰后来转的好。转头看看景心道:“难得你和景心这孩子投缘,以后便常来看看她吧,本王特许你内廷行走之便。”
缓缓站起身来,片刻间又恢复了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你们都下去吧。传孔翰飞进来。”
李冰等四人出得厅来,断水侯望着景心依依伴在李冰身后,道:“孩子,你回去吧,想来经过今日之事,远志他们会有所收敛。”
景心却只是轻轻扯住李冰衣袖,李冰一愣,笑道:“回去吧,大王既准我内廷行走之便,我自会再来探你。”景心清澈的双眸漾起层层喜悦,这才转身而去。
断水侯伸手一拍额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小冰,你可知适才一番对话,其间你已几历生死?本侯着实替你捏一把汗。”李冰转头向断水侯勉强一笑:“侯爷岂不见在下衣衫后背已然尽湿?”
断水侯扫视一眼李冰后背,神色之间犹有后怕:“此次你能全身而退,实在是缴天之幸。”李冰面色凝重,低声道:“在下岂不知情势凶险?只是我王虽然面似可亲,但杀伐决断,不可常理度之,实是一代雄主。不用非常之法,难以脱身。”断水侯闻言一惊,向四周一望,悄声道:“此地谨言,一切待回去再说。”
侯府,书房。
断水侯不可思议地望着李冰,讶然道:“你又如何如此了解我王兄?”李冰手掌微扬,指着书房内众多典籍道:“自有传记资料记载大王的平日之言行政令,从中推而得知。”断水侯叹道:“小冰你心智过人,可是锋芒太露,此次你虽得我王宽宥,但得罪了一众皇子,怕是为日后种下一枚苦果啊。”
李冰淡淡一笑:“今日之事,在下若隐忍不出一语,日后便是权倾天下,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更何况,在下志不在功名。”说到最后一句话,却又想起沈剑白,语意黯然。
断水侯默然半晌,突地一叹道:“看来王兄已有立储之意,今后这朝中,怕又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李冰眼望断水侯,眼光清澈如水:“历来储君人选的指定,必定伴随着朝局动荡,侯爷心中需得早做准备才是。”
断水侯长叹一声,一时无语,书房内忽的静下来。只听书房门口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李冰和断水侯相视一笑,定然是谢无霜大驾来临。
谢无霜往书房内一探,见到李冰,喜道:“大花猫,你回来了,我还担心的紧呢,你快来陪我玩。”李冰见到谢无霜,心情稍畅,见断水侯微笑示意,一礼之后便转身而去。
望着李冰的背影,断水侯眼中射出复杂难明的目光,第一次有一个人,让断水侯有种无从把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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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霜拉着李冰的手,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大花猫,你今天打了三哥一巴掌是不是。”李冰讶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无霜一脸的惊讶:“难道是真的?三哥平日霸道得很呢,从来没人敢惹他,四哥刚才跑来和我说,我都不信呢。”
李冰奇道:“四哥?”谢无霜笑道:“就是远举啊,宫里若有什么有趣的事,他都跑来和我说呢。”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李冰心中暗暗好笑,料不到这远举对这小丫头如此殷勤,事情发生没多久,就这般急巴巴的跑来告诉她,讨她欢心。”回想静心斋的当时情形,这远举倒颇为中规中举,行事甚是稳妥。
眼光一转,看到谢无霜头上一朵粉红色的头结,心中一动,:“远举送给你的头结吗?”谢无霜微微点头:“大花猫,你喜欢这个头结吗?好不好看?”
李冰微微一笑:“当然好看。”看着谢无霜欢喜的神色,一种柔柔的感觉在心中蔓延,无忧的年纪,纯真的感情,令人羡慕,也令人怀念。
当下随口道:“远举一定是喜欢霜儿来着。”谢无霜小脸顿时涨的通红,一双秀眸涌起惊讶的泪水,跺脚道:“大花猫你欺负我,我不睬你了。”李冰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心下也是哭笑不得,这女孩子的脾气实在是捉摸不透,说翻脸便翻脸。
跟在谢无霜后面又是赔罪,又是哄劝,说尽了天下的好话,谢无霜方才冷着脸道:“你要帮我做两件事,我才肯原谅你。”
李冰心中后悔欲死,谁得玩笑不好开,偏要开这小魔头的,只得讨饶:“好,好,别说两件,霜儿便是要我做两百件,我也毫无怨言。”谢无霜破涕为笑:“那你明日带我去找景心姐姐,我好久没见她,想她的紧呢,”
李冰心下一松,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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