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齿崖匪寨,中寨聚义楼聚义厅中传出来一阵争吵之声。聚义厅中大寨主黑三在主位上居中而坐,二寨主熊九坐在下首侧位之上,旁边站着一个黑瘦的小仆役正在给二位寨主奉茶。断齿崖的这两位寨主正相互怒目而视,已经红了脸。
“大寨主,不要再不听劝了,前寨的哨子已经打听清楚了,姚独眼已经带着三百多好手杀过来了。”
黑三脖子一梗恶生生的说道:“来了又怎么样,我黑三能怕他?他那只瞎眼当年就是我打的,今天来了我让他剩下的那只独眼也变成瞎眼!”
“往时不同今日,这次是我们先坏了规矩,一下子犯了众怒了,若再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恐怕来不及了。”熊九很是焦急的说道。
“二寨主……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活越小了,我断齿崖地势之险峻你不是不知道,他们来的人多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他们都有来无回!”
“你……你……”熊九用手直直的指着黑三,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一摔手负气而去。
黑三发出一阵阵阴森森的冷笑之声,一双怪眼透着凶光,他一转头,发现那端茶的小仆役还在那里站着,就闷喝了一声:“你个小杂种,怎么还在这里,快滚!”
小仆役吓得屁滚尿流的一路跑出了聚义楼,待到走到楼下的时候,本来一脸惊恐的小仆役忽然脸色一收,竟然平静的往后寨走去了。
这小仆役叫柳泉,两年前被断齿崖的匪众掳到了寨子里,靠着机灵有眼色,竟然在一群没有人性的山匪之中活了下来。
断齿崖近来一直不太平,隔三差五争斗不断,这种情形源起于半年前的一次抢掠行动。
半年之前,断齿崖匪寨联合了恶山地区另外的八大匪寨一起,抢劫了一支途经恶山的大商队。让一帮匪众始料不及的是,那商队护卫的实力远超他们的预期,那一战之中,各匪寨损失惨重,花了好大的代价最终才杀光了商队里的人。
好在最后收获颇丰,抢劫来的商队财物足以弥补各匪寨的损失。本来按照事前的约定,大家都能分到足够多的赃物,是一场皆大欢喜之局。没想到最后分赃之时,断齿崖匪寨大寨主黑三被这一大笔肥财迷花了眼睛,一时贪念大起,于是趁八大匪寨之人没有防备之时,带领断齿崖一众好手把近八成的贼赃给掳走了。之后八大匪寨之人多次和黑三交涉,要求交出赃物,可黑三嚣张异常,根本不搭理他们。这一下便犯了众怒,自此恶山八大匪寨之人与断齿崖之间便成了不死不休之局。
夜色下的断齿崖匪寨之中,前寨和中寨都是一片灯火通明,只有那杂居着仆役的后寨漆黑一片。这也是由于后寨依靠着断齿崖这一道天险,黑三便没有再安排人手来把守,只是把寨中的一众仆役都扔在了那里。对于这些仆役,山匪们那管他死活,更别说夜里给点上灯火了。
小仆役柳泉一路往后山走去,最后来到一个小草棚前,一低头钻了进去。黑暗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双眼的一点亮光。柳泉低声说了一句:“弱弱,我们的机会要到了!”
原来草棚里面还蜷缩着一个小女孩,她是柳泉的妹妹,名叫弱弱。不过弱弱并不是柳泉的亲妹妹,只是柳泉两年前在乞讨时结识的另一个乞儿。他们是一起被山匪掳上这断齿崖的。
弱弱听了柳泉的话一下子坐起了身子,声音十分兴奋的说道:“哥哥,我们要逃走了吗?”
柳泉点点头说道:“估计就在今晚了,刚才我给黑三送茶水的时候,看到他跟熊九大吵了起来,两人没有谈拢。听说八大匪寨的人已经连夜赶过来了,看样子今晚一定会打起来的。”
弱弱轻笑了一声:“那太好了,他们一打起来我们就偷偷地逃走,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们。”
“嗯,弱弱,把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吧。”话音刚落,只见弱弱掀开地上的草席,那小小的身躯一下子钻到了草席下面,那里居然有个大洞,只是平日里被木板和草席掩盖住了。
这后寨便是在断齿崖之上,那断齿崖是一座笔直陡峭的绝壁,崖下是汹涌的鸣江,常人绝不可能从鸣江下爬上来,因此后寨根本没有派人防护。柳泉自打进了这后寨,就发现那断齿崖可能是一处可以逃走的生路,于是日日在做着准备,等待时机一到就逃走。
弱弱从下面摸出了好几大捆绳索和一些干木片子来之后,就陪着柳泉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前寨的动静。小半个时辰之后,前寨突然杀声四起,柳泉和弱弱听到之后眼睛一亮,二人便急忙将那些干木片子绕着瘦小的身子密密的绑了一圈,这是为了进入鸣江之后好浮在水面上。弄好这些之后,每人都拿起了三两捆绳子就急匆匆的走出了草棚。
两人来到断齿崖边上的一棵大树之前,柳泉飞快的解下一捆长绳,将一头紧紧绑在了树上,随后将绳索的另一头扔到了崖下。他朝弱弱看了一眼,一点头,便率先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没过多久,弱弱就看到绳子这头不停的抖动,就知道柳泉已经找到了落脚处,于是背上了另外的绳子也爬了下去。两个人就这样一段绳子一段绳子的接续着往下爬,一个时辰之后,居然能够清晰的听到下面江水的轰鸣之声了。
二人心中一阵暗喜,这时带出来的绳索已经只剩一捆了,柳泉解开之后接在了山崖上吊下的绳子上,就立即往下爬去。可惜绳子有点不够长,最后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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