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远远传来清脆的鸡鸣声,晨曦照射在半山腰上,而山下的村子还沉寂在一片朦胧之中,那是一种光明与黑暗的临界状态。
经略坐在场子的石桌边,闭目养神。
澜沧和往常一样,练习了一个时辰的八极拳后,正在冲凉澡。硕大的葫芦瓢一瓢一瓢地将水从头顶往下浇。深秋从山涧里打来的水还散着凉气,澜沧胸膛红润,毫不在意山水的彻骨凉意,却是越洗越舒坦,最后放下水瓢直接拿起木桶举过头顶,“哗啦”一声,大半桶的水倾泻而下。
辟邪刚起床,走出堂屋,正看到澜沧冲澡的骇人一幕,虽然他早已习惯了澜沧这种粗暴的洗澡方式,不过仍撇撇嘴,咕噜道,“果然是个变态。”
村里的第二声鸡鸣正好想起,这一声庄重宣布了新的一天的到来,也郑重宣布了村民最厌恶的辟邪正式起床开始了他崭新的一天。
“叫,叫什么叫!小心老子今天把你烤了!死公鸡,每天都打扰老子睡觉!”辟邪朝着鸡鸣声传来的方向碎碎骂道。
辟邪每天都要比经略和澜沧晚起一个时辰,不是他爱睡懒觉,而是因为他从小体弱多病需要多睡。更何况他起床的时间其实还不算晚。相对于此刻还沉浸在睡梦里的村民,他算早起的了。经略以前劝他再多睡一会,只是平时嘻哈的辟邪却很正经的拒绝了。每天村中第一声鸡鸣响起后他便会条件反射般醒来。所以,即使全村的鸡都被他烤完了,他也不会打那只打鸣公鸡的主意。真不知道倘若那只公鸡真要是哪天被人宰了,他会睡到何时。
经略站起身来,缓缓踱到场子边上。
此时天已大亮,村子清晰可见,甚至还可以隐约看见早起干活的人。
这是他们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小桥流水,阡陌树篱,山野田间,一花一草一木,无不熟悉亲切。春去秋来,光阴梭逝,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一晃间二十载已然过去。当初还在襁褓里的三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对于他们而言,这里是最初最深刻的存在。兴许村民提到他们都是骂语,遇到他们都是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但是,他们三人知道,说到底,村民对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三个孩子还是喜爱的,宽容的,欣赏的。他们不止一次从端木忆柳口中听到村民对他们的赞赏。所以,他们也深爱着这个山村,爱着这里的一切,而这种爱早已渗入他们的骨髓。
一种淡淡的伤感萦绕在心间,经略突然心生警觉,这是怎么呢?怎么突然有种离别的感伤?
“澜沧,辟邪。”经略唤道。
澜沧已经换上了一身干衣,辟邪也两步一跺三步一跳的来到经略旁边。
三人负手而立,面朝村落,亦或是面朝山外的世界,无人知晓。阳光覆盖在三人的面庞上,璀璨,炫目。
“你们有没有想过走出这大山?”经略淡淡地问道。
“以前没想过,最近不知道为啥,这个问题一直在心里出现。”澜沧伟岸的身姿,如一座磅礴的雕塑,和四面的崇山遥相呼应。
“在哪都是玩,感觉这山里没啥新奇的玩意了,也许,外面还有更好玩的。”辟邪依旧是戏谑的语调,只是,戏谑的语气中有种捉摸不透的意味。
“呵呵,咱兄弟仨还真是心有灵犀呀。山外固然新奇,可山外究竟是什么?”经略轻轻的一问,又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
“江湖!”澜沧面容坚毅,眼神炬炬。
“乱世!”辟邪一脸玩味。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是乱世。出了大山,这儿又是什么?”经略脸上的惆怅浓的化不开,仿佛天人交战,内心矛盾重重。
“家!”澜沧和辟邪异口同声道。
“家”经略缓缓抬起头,双眼闪过一丝亮光,伸出双臂,紧紧搂住澜沧和辟邪的肩膀,澜沧和辟邪也伸出手臂,紧紧搂住对方。
一世人,三兄弟!
“家!”经略重重的点头。
========================================三人和往常一样的例行下山玩乐在村人眼中无异于鬼子进村。但是倘若哪天三人没有下山,村民会先是诧异的的互相问道那三个兔崽子今天哪去了,然后有点担心的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最后会无比放心的安慰自己即便天塌下来也压不着他们。放心之余才会庆幸今天老天爷开眼了,把那三人困在哪个旮旯里不能下山造孽。可见,村民对三人的关爱还是大于厌烦的。
三人进村必经的小石拱桥边,一个穿着鹅黄外套的小姑娘,十六七岁模样,纤瘦的身子显然敌不过深秋早晨的寒气,俊俏的脸蛋冻的通红,踩着碎花鞋的一双小脚在原地踱来踱去,目光一直盯着小路不远处的一处拐角。
“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比平时晚了好久了,该不会出事了吧?”一想到会出事,小姑娘期盼的目光立马变的急切担心了。刚要踏脚向前走去,小路上渐渐出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啊!经略哥哥来了!”小姑娘刚才的担心早已不见了踪影。
经略他们三人走到近前,小姑娘迎了上去,“经略哥哥,澜沧哥哥,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人家担心死了。”却是瞧也不瞧辟邪一眼,如若无物。
小姑娘说到担心二字的时候声音已几不可闻,偷偷看了一眼经略。脸蛋愈加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寒气加重,还是因为害羞。
“在路上遇着王叔家的牛跑丢了,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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