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叫,果然好使,烟囱下的月光地儿上,缓步走来个白衣的男子。他闲闲立在那朝它笑,不慌不忙召唤,“花花,下来。咱们聊聊。”
雎鸠恨恨呲牙,却也只好从烟囱上下来。临落地之前,从烟囱上一个凌空滚翻,落地刹那,已是变成妖异少年。
也穿白衬衫,却瞪着一双猫眼。碧色幽幽地,金色瞳仁呈一线。
“白狼,我警告你,你再让你那只混蛋鸟儿监视我,我非把它给吃了!”
来人自然是莫邪,头顶上那只招猫烦的八哥就是莫邪养的那只二货。
人家原本有名儿,结果莫邪知道沫蝉管它叫二货之后,便欣然一挥手:改名儿,从今儿起你就叫二货!
当晚,二货羞愤交加,径直飞向玻璃窗去,自愿撞晕在玻璃上,软软地滑落在地……可是醒来,还是得被叫二货,只能忍辱偷生至今。
“你凭什么要让你那只混蛋八哥来监视我,嗯?你说啊!”
雎鸠像是负气的孩子,跳着脚指着莫邪诘责。
莫邪不慌不忙盯一眼面前的猫妖,轻描淡写地一指,“先收起你的耳朵。”
银白的月光穿过夜色,隐约照亮雎鸠黑发间耸起的一对小小尖耳。
不突兀,反倒很可爱,有点像现在大学女生们很喜欢戴的那种竖起猫耳的发卡。
“你以为你会爬烟囱,我就捉不到你了?”莫邪促狭地笑,“虽然我们狼都是在地上跑的,却不等于我们狼不能养只能在天上飞的鸟儿啊。你能上烟囱就了不起了么?我们家二货一样能在你上头。”
“本太子……”雎鸠呲牙反抗。
“闭嘴。”莫邪根本不准雎鸠说完,便淡然截断,“别在我面前再说‘本太子’这个词儿。你怎么去糊弄那些猫,我管不着;不过我却是不承认的。”
莫邪转了转颈子,“想当太子猫,也简单,不过须得受我赐封。”
莫邪目光虽清淡,却不怒自威,“在受我赐封之前,你充其量只是擅自修成人形的猫——说白了,就是个猫妖而已。”
“你以为你只是谁!”雎鸠恼了,“不过是跟我一样的。以兽修成人,你与我是平等的!”
雎鸠激动起来,非但故意不收起耳朵来,连尾巴都忘了,在月光下以人身、猫耳、猫尾的诡异模样蹦跳着,“你是狼王,又不是我们猫族的王!我才不要受你的封!”
雎鸠的不*,莫邪一点都不奇怪。他只是慵懒抱住手臂,“不如我们试试,千年前的驱魔巫女舞雩的杀妖令是否还好使?”
雎鸠闻言色变,抱着耳朵便窜蹦起来,“白狼你无耻!你当你自己是谁,你不过是舞雩生前的一个小玩意儿!她死了,便将她的杀妖令也传授给你,你就当你自己是众妖之王了么?我告诉你,你不过是还是她的傀儡,是她手心里的提线木偶!”
“我不会服从的。不止我们猫族,所有的妖兽,都不会服从的!它们会联合起来杀掉你——它们当年没有能耐杀死舞雩,因为她实在太强大,可是它们联合起来却足以杀死你!”
“你替它们杀死了舞雩,你个笨蛋,你以为你会因为舞雩的死而变得强大……实际上,没有了舞雩,便再没人守护着你。妖兽们就要来杀死你了!”
“只要你死了,舞雩的杀妖令便失效,便再没人能控制住妖兽们,它们终将自由地变身成人,与人类一起享有这个富庶繁华的世界!”
就连一只猫妖都敢这样笑话他……莫邪淡淡凄凉地笑,“我有虫,就够了。”
“你脑壳坏掉了吧你!”雎鸠依旧绕着莫邪跳来跳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夏沫蝉身子里有舞雩的魂,那么就算舞雩死了,你却依旧还能得到舞雩灵力的守护——可是夏沫蝉实在是个太愚蠢的人类,她心里从没有一刻肯屈从于舞雩的魂魄,她根本就不承认她是舞雩的转世!”
“而你这个愚蠢的白狼,明知道夏沫蝉灵力不够,你竟然还打散了冬绿蚁的魂魄——舞雩的魂魄便又丢了一缕。”
“这样的白狼你,凭什么能抵抗所有妖兽的集体进攻?你等死吧!”
雎鸠露出小小的猫牙,想着月色满意地叹息,“只要你死了,我们就都自由了。束缚我们千年的封印,便能解除。”
“到时候我就能自由自在变成人,自由自在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自由自在地……”
自由自在的,告诉关关他爱她;自由自在地,跟关关生儿育女,快乐地在人间生活下去。
不再是一只猫,只能隔着物种的距离,绝望地爱着那个人类的女孩儿。
所以,他也要加入妖兽的行列里去,他也要杀死这头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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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鸠向着月亮,这样地全说出来,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之前独自一人扛着的郁闷,终于一吹而散。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是人类独霸的世界。这个世上,还有飞鸟走兽,还有山川草木。而万物有灵,各种物种都与人类一样,平等地被造物,平等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平等地享受着日月照耀。
可是不知从哪一天起,人类异军突起,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主宰,而凌驾于所有的物种之上。在人类眼里,只有他们才是万物灵长,而其他物种修成人形,便被称作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这不公平。
于是其它物种也一直都在暗暗抗争。漫长的岁月里,有狼族的成功变身,后来猫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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