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认为自己的中等身材足以与小鸟依人型的年轻少女等观,适合让男人举过来抱过去。而今,终于证实既往的认知是谬误的。
“以一位被我稍稍抚吻几下,就视为丧失了贞节的女人而言,你的改变还真令人刮目相看。”若非凤英了解他的程度已经分析出其下的生硬轻忿,他平稳的嗓音很容易让旁人误以为在开玩笑。
“呃……”这下子可难解释了。“一切都是误会,你别发难,乖。”她只好暗笑,拍抚他乌光流转的发毛,犹如安抚背脊弓成拱桥状的山猫。
“吻?这家伙吻过你!”龙文秀大声嚷嚷起来。“晶晶,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天!现在他又自诩为弃夫了。
“是,我 ‘背叛’你,你好不好干脆与我‘分手’?”她完全被打败了。
“他是谁?”龙文秀提出悲愤的控诉。“他就是你刚才提到的 ‘唐璜’
吗?”啥?章诗拧眉,无声询问臂弯中的天使。唐璜?你该对一位大字不识几个的富家公子期待多少?凤英轻耸的香肩已回答他的疑问。
面对手下败将,章诗向来不留情面,因此,他决定纵容调侃的天性起而接管怒气。
“没错,小生姓 ‘唐’,名 ‘璜’,字 ‘伯虎’,英文名字叫 ‘唐吉诃德’,这厢有礼了。”脚跟并拢,他怀拥美人,行了一记清脆有劲的躬身礼。
“你混哪里的?”龙文秀抬出学自港片的江湖语气。
“这里!”他用力踩跺着基金会的地毯。
“哈!”基金会负责人的大公子可得意了。“你晓不晓得我老爸是谁?”
“不会吧?”他低下讶异的头颅,窃咬凤英的耳朵。“这位先生连他老爸是谁也不知道?”“你──你──”龙文秀的口齿与他比起来,顶多算是幼稚园毕业。“我老爸就是‘学无涯’的创办人兼负责人,当心我叫他开除你。”
“很好!”他点头称许。“这种实质性的威胁才有看头,切记!以后和人家吵架的时候,不要平空嚷嚷 ‘我要你好看!’‘你给我记住!’的大话,一定要提出足以实践的诺言,对方才会忌惮。你不错!孺子可教也!”“噢……嗯,对呀,我也这么认为。”龙文秀被他夸捧得相当受用。“其实我苦练了好久,以前每每和其他同伴起争执,他们都把我的威胁当成屁话,压根儿不放在眼里,我后来也是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思索出问题的症结。”章诗放下怀中的甜蜜负担,转而搭住情敌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今天咱们初次见面,也算有缘嘛!我还有一个吵架必胜要诀,索性跟你分享好了。”“这个嘛……”龙文秀耸了耸肩,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拒绝。
他们好像吵到一半,不是吗? “听好,‘语气’很重要,其关键程度甚至足以决定你的胜负。”他勾着龙文秀的肩,开始往外头走出去。
“哦?是这样吗?”龙文秀肃然起敬。
“没错,想想看,如果你效法三岁女娃娃,娇娇嫩嫩地喊出一句:‘讨厌!’
你的对手会心生畏惧吗?”“不会。”哥俩好已经步入接待区。
“这就对啦!阿诺当年那句 ‘我会回来的!’言简意赅,却足足让影迷怀念了七、八年,凭的是什么?”“语气?”“嘿!你很有潜力哦!非常懂得举一反三的要领,旁人可做不到呢!”他拍拍兄弟的胸脯,大力赞赏。
“谢谢,聪明智慧属于与生俱来的天质,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龙文秀咧着超特圆的弧形笑纹,努力装出谦虚的姿态。
“所以啦!你下回再和别人吵架,与其跟着对方一起泼 ‘夫’骂街,降低自己的格调,不如效法阿诺的酷劲儿,简单地撂下几句威吓,包准对方吓得屁滚尿流。”“真的吗?”龙文秀依然存着几分疑虑。
两人已经走出大门。
“当然是真的,你刚才随口削我几句,我不就很 ‘吓’吗?”“对喔!”
公子哥儿转眼又洋洋得意起来。
“假如你还有疑虑,不妨现在出马找几位死对头较量一下,现学现卖,我包准你斗遍天下无敌手。”他提出纯金的保证。
“也对、也对。”“任何时候你遇到困难,不妨来找我。反正我们是自己人嘛!不互相罩着怎么可以?”他慨然捐赠自己的义气。
“谢谢、谢谢。”龙文秀洋溢着满怀的感恩与期待。“好,那我先走一步,改天有空再请你吃饭。”“好说、好说。”章诗笑得很乐,挥手作别服服帖帖的情敌。
宾士跑车呼啸一声,载着满心欢喜的主人绝尘而去。
白痴!他只能咋咋嘴、摇摇头。
欺负一肚子棉絮的绣花枕头虽然有违他积阴德的本意,不过,没法子!
谁教姓龙的无巧不巧,偏生相中 “他的”女人?他的,没错!
他鲜少对异性主动产生兴趣,事实上,记忆所及,他存心 “追求”女孩子的次数几乎算不出来,大部分以她们倒追居多。
然而,不追则已,一追惊人!他天性中强烈的领域性不容任何人侵犯。
章诗温和的表象往往给人 “很好商量”的错觉。独独亲近的朋友方知,在他炫目的皮肉脸谱之下,包藏的是一颗绝对坚定、固执得几乎冷酷的决心。
而今,他确定自己要她,因此不容许任何人轻易染指,着毋庸议!企图与他抗争的人,必须有勇气承负所有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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