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骑士飞身下马,在贺兰然倒下的瞬间将人接入了怀中。贺兰然感觉到对方的身子似乎有些不稳的晃了一下,之后却是很快站稳了。而她这一靠,后背却并没有靠到对方冰冷潮湿的蓑衣上,反而确确实实的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抱住贺兰然的人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贺兰然也因为受伤和这么长时间的淋雨而有些脱力,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贺兰然似乎才在对方体温的温暖下缓过一口气来,随即抬起她那张苍白的脸来看向对方,却一时愣在了那里。
贺兰然从看到对方蓑衣下那片红色衣角时就知道,这马上来人正是她青龙军中人。她想过是跟自己一同出来的士兵找到她了,也想过是有人回营求援陈副将派人来寻她了,找到她的这个人,或许是普通士兵,也或许是个小将,总之这人定是她的属下。
可谁知,她抱着这样的心思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张此刻正闭着眼睛的熟悉脸庞,让她忍不住心头重重的一跳——这人怎么会突然跑来了?!
贺兰然眨眨眼,似乎有些不相信站在眼前,将她揽入怀里的人真的是楚问。她明明问过林军医这人的状况的,林军医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楚问的伤势虽然愈合良好,但起码还需要两三日才能下床走动的。可如今……如今她怎么会,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隐隐约约其实是有猜测的,但贺兰然却不愿意去深想。她微微蹙着好看的眉头,声音有些沙哑有些虚弱:“楚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的身体自己永远是最清楚的。从马背上跳下来之前,楚问就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比起受伤淋雨的贺兰将军,她的状况或许并没有好多少,至少在跳下马背的瞬间,那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使得她几乎都站立不住。如果不是有贺兰然的身体靠过来的力道稍稍支撑,她或许真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两人相互依靠着缓和□体的不适,听到贺兰然的问,楚问才慢慢地睁开眼睛。那双墨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亮,其中深深的疲惫已经被楚问很好的遮掩住了。她定定的看了贺兰然好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贺兰在这里,楚问又怎么能不在。”
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说得贺兰然那苍白的脸颊莫名的红了红。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仿佛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话时,一向古井不波的心里微微动了动。
贺兰然依然蹙着眉头,并没有将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思表现在脸上半分。她手脚用力,试图从楚问的怀中重新站立起来,嘴上不禁斥道:“胡闹!你的伤那么重,在这暴雨天里跑出来,还骑着马跑了这么远,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吗?”
楚问的胸口有伤,而且那处伤口也算得上是她身上最重的伤了。原本就因为长时间的骑马颠簸而微微崩裂了伤口,之前将贺兰然揽入怀中更是压迫到了伤处,这时候即使不看,她也知道,自己胸前的衣襟只怕已经又被鲜血染透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人,她找到了,心,终于安定下来了。伤口崩裂了可以再次愈合,血流多了也可以再慢慢的补回来。她只知道,在拥住贺兰然的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拥住了全世界般,心满意足。
将贺兰然揽入怀里的时候,楚问就敞开了蓑衣将那浑身湿透的人一同包裹进了蓑衣里。这时候她也不嫌贺兰然身上尽是雨水,拿脸颊在贺兰然的脖颈间蹭了蹭。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僵硬了,她却还是道:“如果今日不来,那才是真的要了我的命呢。”
贺兰然听了这话,一时间也静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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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雨幕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驮着个穿蓑衣的身影踢踢踏踏的穿越暴雨而来。马儿前进的速度不是很快,在雨中奔跑了大半日的它,显然已经和它的主人一样疲乏了。
渐渐地,枣红马跑得近了。这时如果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原来那马背上骑着的并不只是一个人。虽然那的确只是一个穿蓑衣的身影没错,但从那蓑衣下露出的脚就可以轻易看出,那件宽大的蓑衣里,裹着的却是两个人。
楚问知道,以她和贺兰然包括现下这匹枣红马的状态,想要直接回去军营几乎是不可能的。军营离这里太远了,以她们的体力根本就不可能支撑到回去,更何况她明显的感觉到,被暴雨淋了这么久的贺兰将军身体已经开始发烫了。
尽量将人往怀里抱得更严实一些,楚问只想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贺兰然,也不去想她自己伤口崩裂了如果再染上风寒会是个什么结果。她抖着马缰,想让马儿也尽量跑得快些——青龙军的军营距离这里虽然远,但她之前寻人时却曾经经过过一个山洞,当时以为贺兰然可能在里面避雨,也曾去看过,虽然没有找到人,但那里却的确是个避雨的好地方。
催着马儿跑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那个可供避雨的山洞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楚问有些高兴,也有些失望。高兴的是自己到底找到了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失望的却是跑了这一路,她们竟然倒霉得连一个过来找人的青龙军将士也没遇到。
现下虽然是个两人独处培养感情的大好时机,奈何身体状况不允许,所以楚问这时候是真心希望能遇上青龙军的人,然后就可以让他们送将军大人回营去。当然,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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