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小鬼出来了。冷静赶紧坐好。
唉,不知道小鬼会不会良心发现,放我一马?冷静望望小鬼,看来机会很少。
母亲这会心思全在小鬼的身上了。因为小鬼一副泫然欲泣的受伤样子:“呜——怪不得这几天都找不到我老爸,原来他追女朋友追家也不要了……呜……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说不顶他不要我了……哇,奶奶……你要替我作主……”
越说越不象话了,冷静忍无可忍:“小鬼,你在睁眼说瞎话!还不都是你的缘故。我又没要他来这里。你……”
小鬼什么也没有说,只睁着眼睛无辜地望着她——当然了,他还能有什么说的?
“你这个不孝女!要么就不肯谈恋爱,一谈恋爱就给我搞那么多事!”母亲开始大发脾气。
“不是的。”冷静想辩解,“我没有谈恋爱……”
“还说没有。”母亲哪听得进去,“两个人都同居了。”
“没有……”冷静的辩解显得那么无力,早被小鬼的夸张表演给淹没了。天,这小子不去好莱坞真是浪费。
“呜……一定是小阿姨嫌我老爸有个我这么大的儿子,所以不肯接受我老爸。我老爸就扔下我追到这里来了!呜……”这臭小子唱演俱佳,还很会编剧本。
冷静只有自叹不如,举手投降。
只是——冷静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敌人”,投降也不能避免她被训斥的命运……
唉——她怎么这么可怜?
“小南,别怕。”母亲温柔地对那个小鬼说,然后就转过来一张黑黑的包公脸对着冷静——冷静不禁要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错当成抛夫弃子的陈世美了?
“你既然自己选择要和他爸爸谈恋爱,应该早就知道他有个孩子了。怎么能叫他抛弃自己的孩子?!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冷静说不出话来。
她真的是我妈吗?她到底清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呀?不帮着自己的女儿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冷静只能心里这样想想,哪还敢说出来?
“奶奶,你别再生气了。”那放了一把“火”的孩子大概看见她脸都绿了,赶紧识趣地上来救“火”,“也许,是我们多虑了。可能小阿姨发现了我的可爱之后就接受我了。那我就不会和我爸爸分开了。”
连“小阿姨”都叫了,说得又那样委屈,简直和真的一样。他是姜太公钓鱼,稳着呢。
“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母亲马上就上钩了,“你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会不爱?她要是敢不要你,我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妈——”冷静大叫,再说下去,她可能真会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还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母亲恶狠狠地冲冷静喊,她大概早忘记了冷静是她女儿的事,“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年龄相当好男人,你都不要,非要自己找个有孩子的……找了也就找了,还居然叫人家抛弃孩子?你……你到底想什么呢?我是这样教你的么?”
母亲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冷静只有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真可惜母亲不能看到小鬼那张得意的脸。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回过神来,就看见母亲一挥手,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冷静惊跳起来:“说定了?说定了什么?!”
“还能说定什么?说定了你会接受小南做你儿子的事实,说定了你会好好对待小南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冷静终于忍不住大叫,“妈,你有没有弄清楚?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女儿呀!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别再乱搅和了!”
其实,这话一说出口,冷静就后悔了。这明明就是在“自找死路”嘛。
果然,一旁的小鬼送给她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外加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个恶魔,等母亲走了,一定要撕烂他那张可恶的脸——呜呜,我怎么变得这样暴力?我的风度,我的修养呢?我……我,我真想打好好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干吗要这么多嘴?冷静哀悼着自己“可怜”的命运。
可惜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还是不打了。
“你敢说小南的爸爸不住在这里?”母亲果然抓狂了。
冷静不敢说,因为他确实住在这里。
“你敢说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冷静也不敢说,因为自己和他有过一次“意外”。
“你敢说早上我看到的男人真的是钟点工?”
冷静还是不敢说,因为成风不是钟点工,他是全职的。
“你敢说……”母亲还想问下去,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疑惑地看了看小南,“咦?早上那个男人就是小南的爸爸?他好象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嘛?”
“他不是。”冷静决定再也不多说话,言多必失——教训惨痛啊!
“那他是谁?”
“是成风。”
“什么?”母亲又要发火了——天晓得,冷静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么难伺候。
“哦!”小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成风是我们家一个厨师。他大概是送吃的来的。”
“那么……不是他和你同居喽?”母亲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和你同居的人呢?”
“是我爸爸!”小南在一边提醒她。
“是呀,是呀。”母亲冲他一笑,马上改口,“那……小南的爸爸呢?”
“在上班。”冷静说,一边偷偷朝小南使眼色,可惜小南是标准的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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