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前早在他来之前就蹲着的一个白衣衬衫的姑娘,扬起素净的小脸问冷然:“你看我种的杉树,以后会代替我陪着爸妈和姑姑了。”
冷然脸色依旧黑沉,面上全是不满:“身体还没好就单独跑过来,你是存心让我担惊受怕对吗?”陈怡的事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心中,拔出后仍旧留下了痕迹,形成了一片阴影。
那样地惶恐他此生再也不想体会。
池小墨撇撇嘴,嘟哝道:“谁故意了,再说了就算有事你不是还在我身边么,怕什么。今天是爸妈祭日,来看一下是应该的。”
跌入湖水后冷然和一众民警有条不紊的对她和陈怡展开了缜密而及时的营救,她和陈怡都没事,她昏迷两天后才悠悠转醒。陈怡则是当晚就醒了,被医院诊断为精神病,送到精神病院强制医疗。
她叹了一口气,强制医疗的性质,就是你进去了,不管以后好没好,永远也只能呆在精神病院了。
冷然抿了抿唇角,道:“小墨,院里义诊的名单下来了,你在里面,后天……就要出发了。”
她站起身望向一旁纠结的冷然,半晌问:“你没去?”
他随意揉搓她头顶软黑的发,轻声说:“我要留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件事重过任何事情,当然除了她。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担心,扬起小脸迎着阳光笑盈盈的直戳雷区:“大叔,我今年也已经不年轻了,照顾好自己这种小事就不用细细交代,没必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冷然被噎满头黑线,须臾后反驳说:“其实……我也还是很年轻的。”
***
贺子如知道她要去那边后死命不让,毫不留情狠狠将指尖戳向她刚结痂的额头:“安分几天会死么?”她好一阵循循善诱都不成,贺子如的思想是传销组织洗脑都不能拉偏一点的执拗。
而义诊时间又迫在眉睫,池小墨只能罔顾贺子如的关心,在她一阵阵的咆哮声中去了云南。
这一次时间相对较短,只有一个多月,七月中旬就能顺利回归。为期一个多月的义诊在身边没有冷然的情况下也过得飞快,最后落脚点是青城镇,再一日就可返回佳木市。
她蓦然想起了青城镇长长亭廊廊檐上冷然画的那一幅画,搓搓手准备去看看,慢吞吞的收拾好东西还未出门,手机屏幕瞬时亮了。
她想罢滑开键盘,一脚早已踏出宾馆的大门,听见冷然略微松软的声音:“今天到青城镇了吧?是不是明天就能回来了?”
她点点头望向干净蔚蓝的天空,不掺杂质的云朵绵软的飘在空中,宛如一群群绵羊。
“是啊,明天下午三点就能到家。”
冷然声音陡然变得僵僵的,不自在的说:“小墨啊!你要不要去云水巷看看?”
她握着手机抬头凝视着云水巷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风雨侵蚀的石雕狮子,咧着嘴笑了笑:“我就在那牌匾下面呢。”
“先不要动,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里响度的声音震得耳膜一阵发麻,她不明所以的顿住脚步,微微蹙眉,不解道:“我已经到云水巷巷口了,想去看看长廊下你当年画的那幅画被什么画取代了,你大惊小怪干嘛,吓我一跳。”
冷然竟然是鲜有的磕磕巴巴:“你你你……慢点走,高原嘛,小心心脏功能跟不上……”
池小墨冷汗直冒,不禁嫌弃的像他数落她时的那种语气说:“冷然,这句话是一个职业医师该说的话么?”
她听到身后哗啦啦一片笑声,疑惑的问:“你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很吵?”随后才发现语气中带了些严管的味道,忙补洞道:“算了,你先玩吧!反正我明天就回去了,有事再说。”
她皱着眉头盯着手机,半晌都没明白冷然这是怎么了带着浓重的反常,甚至有些——紧张。
想罢是错觉吧!
楠木雕花窗前卖特色米粉的老板娘、石雕下卖豆皮的店家,还有烤羊肉串的店铺,所到之处她总感觉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她,带着诡异的笑容,可等她环顾四周却压根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挫败的低垂着头,难道是这几天劳累过度幻觉都出来了?
青石板和运动鞋橡胶底擦出的声音被隐没在嘈杂的闹市中,她循着记忆缓步走到长廊上。上面的画作颜色鲜艳清晰明了,她敢肯定并不是四年前来时画的,想必是近期再次翻新了。
她惊讶的望着漫山油菜花中那个熟悉的背影浑身一震,这幅画也是新画上去的,油菜花的色彩依旧鲜艳,纤弱的背影在蔚蓝的宙湖边托着温暖地阳光,画风仍旧和周围的其他画作格格不入。
相较于四年前的画,唯一不同的便是右下角多了一行小小的字ich。
手机强烈的振动,她大脑无法思考机械的滑开屏幕,五月天歌曲《温柔》的前奏悠扬的传来,而后是她熟悉的歌词:“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著我,然后发现你的改变,孤单的今后,如果冷该怎么渡过……”
她怔在原地安安静静的将一曲《温柔》听完,当年五月天演唱会上的一曲《温柔》让她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心情不再逃避爱他,那现在这一次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说:“阿信说,在听《温柔》时,想看星星就关掉灯,然后打电话给你最想念的人。可是池小墨,我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够,我想每次听《温柔》的时候不止是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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