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做梦还是佛祖爷真的在耍我……楚归旋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定了定神问:“湛……少侯爷呢?”
书卿微微一笑,“少侯爷早就起来了,练剑去了,他吩咐我们让您多睡一会,不要打搅您。”
归旋闻言凝眸不语。
两人走上前来,一人一边挂起帘帐,扶起她柔谨道:“少夫人,快些起来洗漱吧。”
归旋茫茫然地由着她们伺候洗漱,可人为她换上广袖霓裳,书卿为她挽起宫装高髻,最后插上御赐水舞金凤琉璃宝钗,戴上云肩,披了丝帛。归旋看着镜中的容颜,明澈丽绝、娇美无匹、不可方物,正是新婚时的自己。
她忽然回头道:“少侯爷呢?可人,你去将少侯爷叫过来!”
话音方落,只见一锦衣玉冠、身形优雅的年轻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楚归旋看着他逆光中的容颜痴痴如梦。
他看了她一会,微微一笑,“你准备好了?”
楚归旋一听差点没落下泪来,连声音都那般年轻,如冷玉击石,清冽之中带着隐隐慑人的威严,不似后来低沉沉的,带着岁月伤感的痕迹。
她以前觉着成熟些的湛霄有味道,现在瞧着眼前俊雅无瑕的容颜,还是觉着年轻时的他好看。
这时,书卿在耳边柔声催促道:“少夫人,快些吧,上茶的时辰要误了。”
归旋不觉眉间一蹙,声音微冷:“什么时辰了?”
“快到巳时了。”
还真的误了!镇静、镇静,她对自己说,都已经第三次拜见公婆了还慌张什么?
她心里想着,脚步走到门槛处一绊,堪堪摔倒时被身边的湛霄一把拎了起来,声音微愠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却引得她一阵狂喜——原来这真的不是梦!
这失而复得的喜悦差点让她忍不住扑上去抱住湛霄,可他却轻轻一退放开她的手臂,问:“怎么样?”
“……还好。”
“那我们这就去吧。”
说罢转身往前走去。
她看了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好一会,跟着走上去。
……拜完了公婆再说,看回房了她还会不会放过他?
前方的慕湛霄忽然转过身。
楚归旋吓得一跳,忙收回咄咄如狼的目光。慕湛霄侧头看了她一会,“阿旋,你今日有些怪。”
“什么怪?”
湛霄忽而一笑,“裙子长,不要再摔跤了。”
“……”
***
畅枫院内,亲友都已到齐,新人却还不见踪影。
廖夫人心中不禁有些发怒,这新妇果然这般不懂礼数。这时有人通传少侯爷少夫人来了,一屋子人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对璧人从门口并肩走入。
那新妇的盛装本来繁琐,可她穿在身上却婀娜秀丽,佳人如雨后云霞、晴空彩虹,让人屏息怔目。
廖夫人暗暗叹了一声:她早听闻新人貌美,可这、这美得也实在太过分了。
她正准备转头看看儿子的神色,却见新妇那双清澈如水潋滟如梦的眼眸红了,忽然快步飞奔过来跪到她的膝下,哽咽难忍道:“母亲,对不起……”
廖夫人吓得愣住了,抚着她的头发道:“没关系,稍微晚了些,没关系。”
归旋更是泪如泉涌,方才见到湛霄她倒还忍得住,毕竟昨日方见。可此刻见到二十年未见、待她如母的廖夫人,胸中那些集聚的愧疚和遗憾再也忍不住迸发出来。
湛霄上前一步,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柔声道:“阿旋,别哭了。”
归旋顿了顿,收了眼泪,起身道:“对不起,母亲,我方才失态了。”
她不解释,却直接叫她母亲。廖夫人心中浮起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禁和煦笑道:“没关系,你初入侯府,难免有些不适应,快些拜见你的公公。”
归旋转头,只见堂上靖安侯、徐夫人、润清、菱佩、二婶、三婶、寇儿……一切如昔。
她心里也涌上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一切又要重新来过了。
***
傍晚时分,归旋和湛霄出了畅枫院,并肩走在紫藤覆盖的曲廊之下。
“湛霄哥哥,你随我一起去个地方吧。”安静无声的楚归旋忽然说道。
“哪里?”
归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他带到了一处地方,
慕湛霄抬头看着眼前的佛堂不禁一笑,“这儿?”
“湛霄哥哥,你随我一起进去叩谢佛祖。”
***
站在佛堂之内,她又无数个问题要问:这一切真的不是梦?抑或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她真的重生了?还是之前的一切都是虚幻,不过佛祖给她的启示?
最后她微微笑了,高高在上的佛祖依旧眉目庄严、无喜无怒。
佛祖慈悲,无论这一刻是真是幻,这一世她又会经历怎样的爱恨嗔痴,只要与湛霄一起走过便是幸运。
执着之人甘愿为情所困,痴爱之人只能以情渡难。
她虔心三叩,起身随丈夫走出佛堂。
两人并肩走了些路,归旋停下,喊:“等一等。”
湛霄回头,“怎么了?”
“我有些走不动了。”
“如何?”
这个人……真是!她伸手轻轻拉起他的手,“走吧。”
“这般便不累了?”
“当然。”
“你今日一天都魂不守舍,拜了佛祖也未见正常一点。”
“你!”
湛霄反手握住她欲甩的手,“好了,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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