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盛夏，中国，西北，陕西陕南；一个小县城。
“小五，干什么去？我们去汉江洗澡去不去？”“不去，热的走不动”“来啊，我的车子上架三个没问题，你个小，坐车头上”
一溜四把车子，上面带了九个人，摇摇晃晃的到了汉江河边。
河面上到处是光溜溜的孩子，他们几个一见水就像疯了似的怪叫了起来。
“噢”“冲呀”几个人一边跑，一边脱，很快，九个光屁股就冲进了并不是很深的汉江。
“哎，我说小五，干吗老皱着个脸啊，现在又不热了？”“”“吭声啊，你怎么了？给我说说，哥我帮你解决”“你解决不了，没人能解决”停了停，小五可能觉得有点伤人好意，又开口说“家里的事，强哥你真的帮不了的，不好意思啊”“咳，谁跟谁呀？说说吧，兴许我能出上注意也说不定的”
坐在河边的沙滩上，小五忧忧地开口道出了原因“我妈不让我上学了，我要不了几天就要出去打工”“什么？你学习这么好为什么不让你上了”“家里没钱供我和妹妹了，妹妹又小，我不出去谁出去啊，还有，我妈妈病了，要动手术，舅舅昨天去借了好多钱，可还不够”“我”张了张嘴，大强又闭上了，他真的没办法帮忙的。
好一阵沉默后，小五好象下了决心似的，抓了一把沙子扔了出去，“强哥：我想好了，出去就出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十四岁了，该为家里分担责任了”“可你的功课？”“没办法的事，但是我可以晚上补习啊，工厂里不一定每天都加夜班嘛”
“妈，我回来了”“五子”一开口引来一阵咳嗽，小五忙上去给轻轻拍打脊背“妈，你躺回去吧，老师那我给说过了，她晚上到咱们家来了解情况”一边扶母亲躺下，一边问“我舅舅今天来了吗？”“还没，也真是的，我都说了没什么大病的，休息两天就好了”“妈，你别说了，两年前你就这样拖的，都拖了几年了，前两年要是早看的话，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严重了”。
小院门响了一下，小五听见就在屋子里对妈妈说“我舅来了，可能有好消息耶”说完就盯着自家的门。
脚步在门口停住了，小五扑了出去。
“舅舅”“小五”舅舅咧了咧嘴，“舅舅，你不高兴？是不是陈叔叔不借给我们钱”“你告诉他啊，我出去打工，不到两年就给他还上了”“钱，我是借来了，可受了他老婆一肚子气，哼，那个丑女人，要不是急用，我才不会去看她那脸色呢”才说呢，小院门又响了，“是菱儿回来了吧，小五去洗白菜，我们做饭”小五拿着棵白菜就往院子里走，家里没安自来水，院子里住了四户人家，用的一个龙头。
“陈叔叔”拿着白菜，小五楞了一下，“陈叔叔，您快屋里坐，舅舅，是陈叔叔来了”“走，小五，你先进来，有事对你说”
“陈叔，先谢谢你啊，借给我们钱”“哎，说这话干吗，我和你爸是老战友了，他不在了，我没照顾好你们，让你们受苦了”舅舅说：“陈哥，你媳妇平常也没看出来什么啊，怎么一提借钱就那德行？真受不了她”“舅舅，你说这干吗，陈叔叔不是借给我们了嘛”“兄弟，我是来给你道歉来了，你嫂子那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在她跟前提借什么，特别是借钱，呵呵；女人嘛，你别放心里去，啊？”“小五，我来还有一件事，是要你和你妈商量的，你妈睡着了吗？”“什么事啊，我做主，你说吧”舅舅大包大揽。
“你刚才走了后，我琢磨了一下，小五才十四岁，到外面去打工的话，正规厂子可能不要，法律不许雇佣童工的”点上一根烟接着道“要的就是一些没手续的黑工厂，那样的话，小五就算把小命搁那了，那些厂子你可能也听说过，一天两顿饭，一吨四两不到，还没油水，可干活一天十几个小时啊，还经常拿不到工资，小五去了还不是白白糟蹋了？所以我想啊，小五能不能留下来，在我们本地找份工作，虽然工资没有南方那么多，可我们大人心里塌实啊”“我们这找工作？那有啊，小五在我们这能干什么？他还小啊”“我有个朋友开了个游戏厅，不是那种电视游戏，是电脑的，怎么玩我也不懂，现在在外面可吃香了，估计我们这马上也会火起来”“电脑游戏？我见过，东环路开了一个，不过就四抬电脑，怎么玩我也不会”小五插口说“我哪个朋友在外地上班，老婆和孩子在这，他老婆一个人看不过来，昨天他回来叫我帮忙找个看店的，还说要个聪明点的，看几遍就能上手的，你刚才走了我就寻思，这不给我们小五量身定做的工作吗，小五那么聪明，应该没问题？”“工资怎么样？”“一个月三百”。
三百在当时小城来说够高的了，别的看游戏厅的（跑马，麻将那种）才一百五。想到这小五开口说“我干，不为别的，就为了离家近，我能天天回来看着妈妈”“哪，晚上我带你去认地方，明天就去上班”说完手从兜里又拿出来一叠钱塞到舅舅手上“兄弟，这是我每个月从奖金里抠出来的小金库，这一千快拿着吧，看病要紧啊”
舅舅和陈叔叔都是小县城酒厂的职工，不同的是，陈叔是个副科长，老婆平常对钱看的紧，他省这一千快钱看来要用很长时间。
“陈叔叔，借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谢谢你啊”小五暗暗打定了注意，“找一份工作是干，找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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