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瑶。”柔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慧妃和颜悦色的样子没有了当初的厌烦,讨好的笑:“我正要去找你呢。”
“你是?”苏恨瑶疑惑歪过头。
对方怔了怔,强行挤出一丝笑意:“我是你额娘。”
额娘,好意思说,当初不是千方百计要将她赶出府吗,现在又来讨好,这宫里没有一个好货色。
“恨瑶给慧妃娘娘请安。”苏恨瑶施完礼,自顾自站起身子:“恨瑶是要去太子爷那里,告辞。”
慧妃忍了又忍,保养良好的脸上扭曲不成样子,挤出一个字:“好。”
苏恨瑶也不客气,扭头就走,身后传来宫女气愤的谩骂:“慧妃娘娘,就算是皇商,她也是皇家的女人,怎么可以对您如此不敬呢?!”
慧妃盯着苏恨瑶趾气高扬的背影,恶狠狠道:“对主子出言不敬,来人,给我掌嘴!”
三天,整整三天,她呆在这深宫大院里,简直受够了!若不是惦记着素和简南欠她的那几千两黄金,她才懒得赖着不走。她得想办法让他还给自己,万一落马,新王登基不认账怎么办?
也不知道素和简南使了什么法子,没见新王登基,更没见他卸任。
苏凤来过几次信,说外面生意一切安好,唯一的不好就是苏恨瑶钻进了钱眼里。
一列宫女迎面而来,恭敬拜倒在她面前:“苏姑娘,容妃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苏恨瑶正要婉拒,但又不知是中了什么疯魔,竟然一口应下了。
容妃卧在病榻上,许是大病初愈,脸色泛白,绝美的脸上可见年轻风华,她一双幽蓝的眼镊人心魄,那张脸与素和湮西竟有八分相似。
“容妃娘娘,如果您是来为素和湮西做说客的,恨瑶看还是算了吧。”她开门见山,不想多说废话。
“不。”她摇摇头,仔细端详苏恨瑶,手里拨着佛珠温和道:“我只是看看你长何种样子,湮儿喜欢你,爱屋及乌,我也喜欢你。”
“……”好吧,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老人家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派人来请也请的是苏姑娘,而不是苏妃娘娘,对她说话自称我而不是本宫。凭这一点她也得尊敬人家。
“这深宫我见多了,也看开了,湮儿性情放荡不羁,对认定的东西从来不撒手,我此生不求他能身处高位,但求能幸福安康一世。”容妃和蔼的笑,伸手摸了摸苏恨瑶的手,冰凉似乎没有温度。
“怪我没有保护好他,让他打娘胎里带病,好在这孩子是个武学奇才,别看他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私底下把什么事都做得很好。”她扬起一抹温情的笑,很满足。
苏恨瑶沉默抽回手,把一支普通的簪子发在她手上。
她时至今日才发现,两人相处这么久,没有互赠过任何东西。是她没有平常女孩子那般爱打扮,还是真心强悍过头像个爷们?这只簪子是他们在崇州的时候,在河岸边散步的时候从农家摆地摊人手中买下的,没有任何花式,就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轰轰烈烈一般单纯的爱情,可以超越世俗看法。
“请您转告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望他珍重。”施礼背过身,她一直在微笑,却很苦。
屏风后的人失焦走出,一月未到,她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他措手不及,他以为她会懂他,陪他熬到最后。
“额娘爱莫能助了。”金容儿将那个发簪发进他手中:“湮儿,记住若是不爱了,缘分也就断了。”
这话说的十分有深度,似乎在暗示什么。他重重点点。
东宫,素和简南所在的寝宫,眼下只有几个宫人在做打扫,不见一个守卫的侍卫,可见气数已尽。
推门而入里面是冲天酒气,随处可见酒坛子碎片,她尖起脚尖一小步子走到男人面前,他衣服凌乱不堪,醉眼朦胧躺倒在一堆酒坛间。青色的胡渣看上去有些苍老。
“你来了。”素和简南努力直起身子,重心不稳一歪又倒了下去。
“嗯。”她撕开一只酒坛的封口:“来陪你喝酒。”
“呵呵,来,喝。”他眯起眼笑,看不清她的样子,脑海里是她十六岁那年红衣飘玦的样子,只一眼,就入了迷。
“那是的我很纯真漂亮吧,才让你情不自禁狠狠绑在身边至今。”她给自己灌下一口,像好哥们之间调笑:“当年的事澄清,我可是一句道歉都没从你口里听到啊。”
“说到底是少了信任不是吗?而你从来不解释,我觉得没有爱,至少还有恨,这样你就可以在我身边一辈子。”他泛起苦涩的笑:“哪知这一辈子也快到尽头了。”
“……”她把酒坛递给他,袖里的东西滑入酒坛中,她在心底微笑,再见,素和简南,你爱的终究是一缕执念,那个年少的苏恨瑶,却不是她。
他扬扬唇,似乎察觉到什么,但还是一口气喝下剩余的酒:“你在他身边很幸福,从来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幸福,我有时在想强行把你留在身边是对还是错,大抵是疯魔战胜了理智,我觉得你这辈子不能逃出我掌心。你曾指责我这不是爱你,我却还是一昧偏执强行留你。在他身边很好吧,他可以为你做很多我无法办到的事……”
他声音越来越弱,最终陷入无尽的昏迷,眼角划过一滴冰凉的泪,她伸手给他拂去,忘掉曾有执念,愿你拥有美好的开始。
起身,轻轻合上门。
正要缓口气,突然,她警惕摸上腰间的青麟长鞭:“谁在那缩头缩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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