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谁说不是这样呢?丁小玲如果不犯糊涂,不找上柳麻子,而是和自己自始至终厮守,她何至于这样的悲剧?萧跃进想起这些,心里既痛又恨,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气。在他的心里,虽然依然爱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可是,她似乎已经不再是刚和他谈恋爱的那个女人了。
玲,不要哭了,要坚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不要任性,好不好?要认真思考自己的事啊!萧跃进想起自己七岁的儿子萧作霖那天重重地关门,对他没回家表示不满的那种情形,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好不容易把丁小玲哄得不哭,挂上了电话,萧跃进心里严重地失去了平衡。他不想回家,一回去,张思玉一定要问他安排工作的事,可是这件事在他,八字还没有一撇。想到这里,他感到很累。但那个女人名义上是自己的老婆,而且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想到这里,他给朱一明挂了一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临时工,先安进去再去磨欧部长和虞书记,自己在他们身边工作,一个老婆都没有得到照顾,说什么也过意不去吧?
朱一明告诉他,临时工倒是要,只是先在食堂做饭的,工资一千,年终有奖金。
待遇是不高,不过为了以后,先这样吧,朱哥,什么都仰仗你,我也不好意思,但是不找你找谁啊?萧跃进不好意思。朱一明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要是不麻烦我了,必定是高高在上的时候,我还真等着那一天呢!
萧跃进联系完毕,就夹着公文包回家,张思玉也刚刚进门,她近来打麻将上瘾,而且手气正红,一看到萧跃进就一脸的春风喜色,说,跃进,我今天又赚了一千多,你缺钱不?
萧跃进就皱了皱鼻子,想着这个女人最大的爱好就是麻将了。也难怪她,初中毕业,学什么都学不进去,不打麻将干什么?看她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的样子,萧跃进就没好气。
进到门里,张思玉给他递了拖鞋,问道,给我问了工作的事没有?成天打麻将也不是路……
问了,先去社保局当临时工,做饭,工资不高,一千,不过也可以挣得到吃的啦。萧跃进没情没绪地说。他想,真是古怪,你说和张思玉没缘份,偏偏结成了夫妻,要说有缘份,怎么两个人坐在一起这么别扭?
做饭啊?张思玉的脸就拉了下来,说你嫌我做饭还没做够啊?
不是那个意思……萧跃进心里有气,说,只是暂时做饭,你到那里不要老打麻将,去学学会计,过几天我去欧部长和虞书记那里要一个编,这样就可以把你转成正式工,你自己要争气……
啊。张思玉不再说什么,做饭去了。作霖跑出来,拿着作业本问萧跃进,井底之蛙是什么意思。萧跃进看到作霖,那种天生的亲情就泛上来,他抱住他说,我的好儿子,井底之蛙就是见识短浅,没有知识的人,还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那爸爸什么是见识短浅?作霖听得不明白。
见识短浅就是……萧跃进一时还真不知怎么解释。想了好一阵,才说,就是眼光不阔大,只看到眼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爸爸,那为什么只看到眼前的小块地方?作霖还真是没完没了,把萧跃进问得烦透了。我哪知道啊?你自己问那青蛙去。他不耐烦地说。
作霖非常不高兴,说爸爸,你是不是井底之蛙?
为什么这样问?萧跃进吃惊。
你不是井底之蛙,见识肯定大,为什么回答我的问题都不耐烦?作霖瞪着大大的眼珠子天真地看着他。萧跃进立即有无地自容的感觉。但他觉得作霖触怒了自己的自尊,心里更不高兴,瞪着眼珠子吼道,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去做作业!
作霖吃了一吓,赶紧进房里去了。
干什么啊?成天一回家就一个阎罗王似的!张思玉炒完了菜端着走出来,盯着萧跃进数落,你对作霖付出了多少啊?成天都是我教他,你倒好,问几个事就吼人,都不知你是不是作霖的爸爸!
萧跃进心里真是烦透了。一方面担忧着丁小玲,怕她再挨打,一方面回到家里又不消停。他站起身来往书房里走,来到书架边找书看,背后依然听到张思玉抱怨:你成天家里的事半点都不做,回来还尽是脾气,这辈子不知倒什么血霉,碰上你这样的人……
三个人坐在桌子边吃饭。
萧跃进看着儿子作霖低头闷吃的样子,心里又生出很多愧疚。作霖七岁,很乖巧懂事,自己的确没在他身上费多少心思。自从丁小玲离开他,他就过得犹如行尸走肉,麻木不仁。
朱一明点化他,激起了他奋斗的劲头,他现在又的确没有多少时间来管儿子。作霖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不满,所以当他问儿子更爱妈妈还是爸爸的时候,作霖不敢说更爱妈妈,如果那样说,爸爸肯定有意见,他也不说更爱爸爸,因为那明明是假话。小孩子的心灵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只从他们身上看得到自己的影像。
“儿子,多吃点,长高一点。”萧跃进夹了菜放进作霖碗里。
作霖抬头忽闪着眼睛说,谢谢爸爸。
张思玉也冲他笑笑,说,这样还像话。
正吃着,萧跃进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又是一个不熟悉的号。他瞄了张思玉一眼,心里有点卟卟地跳,也许是丁小玲呢……他没有立接就接,继续吃饭。
电话,你不接啊?张思玉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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