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主人。”
血卫的声音尖细中带着专属于黑夜的阴鹫,
“属下刚给他熏了迷心香,做了喂食清洗,他现在还没有醒来。西域的摄魂散果然是圣药,他喝了毒酒以来,除了全身不能动之外,神志清醒,一切正常,便如主人所愿,成了一个失去了*的孤魂。
“哦,带我去看看。”
血卫按下了墙壁上的机关,墙上无声无息的忽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拱门,象黑暗张开了大口。
常年不见光亮的暗室里,终于因为血卫手中的灯笼有了点微弱的亮光。
皇上缓步走到了慕晨轩的身边,见他象一张被包裹在黑暗中的蚕茧,悬在半空中。原来怕他长期静卧,影响全身的血脉运行,慕晨轩正躺在一个类似蜘蛛网一样的细丝结成的悬床上,因为人静止不动,悬床也纹丝不动,整个人象漂浮在空中一样。诡异的静止中,只有幽暗的烛火在他苍白的脸上跳动,印照出他俊美不凡的容颜。
蓝颜祸水,从在摘星阁第一次见到慕晨轩,这个印象就深深的刻在了皇上的心里。
摘星阁家宴之上不顾廉耻的公然挑逗,内惩院中的彻夜熬刑,所有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他心机深藏、包藏祸心。他哪一点能让她放心留他在心儿的身边?当初出了琮锦的事情,没有立刻要了他的命,已是看在心儿的份上,对他格外开恩,更别说他出身卑微,做个小侍犹有不可,哪配做皇家的正君。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在这一点上,纵使她是帝王也没有什么不同。让他痴傻,或是要他的命,对于她来说都易如翻掌,可是她不忍伤了她的心儿的心啊。
看着慕晨轩无知无觉的貌若天人的脸,好象他能听到一样,皇上悠悠自语道:
“慕晨轩,虽然没有真的要你的命,可是朕也算是让你在鬼门关走了一回,朕就再给你个机会,让你重新投胎做人。想那孙猴子在五指山下被压了五百年,也学了个乖,但愿你经此一劫,能了悟前尘,从此安分守己的做人。至于你和心儿今后能否结缘,朕下不了决心。心儿对你深信不疑,可是人性难戒贪嗔痴,朕若有心拆散你们,怕你也难过此关。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是福是祸,一切就全凭天意吧。”
皇上说完,转向身后的血卫吩咐道:
“给他喂下摄魂散的解药,今夜秘密送他出宫。”
说完沉吟了一下,又说:
“记着只解七分,留下他的一双腿,那三分待日后再说吧。”
深夜,天上乌云翻滚,雷电交加。
御史台大夫赵若翎在府中的沐恩堂中,跪地迎旨。
值此深夜,宫中忽然传来密旨,伴君如伴虎,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御史台大人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站在她面前带着玄铁面具的传旨人刚刚展开密旨,外面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刺目的光划透了浸了油的窗纸照亮了昏暗的房间,御史台大人浑身一抖,耳边响起了传旨人阴鹜尖细的声音:
“朕尝闻御史台大夫赵若翎正夫赵孙氏,温淑贤良,端庄懂礼,怜其不幸,未育子嗣,特降下天恩,赐其一子以承欢膝下,赐名赵重轩。常人育子,历经十月怀胎之苦,此子历劫转世之苦,如初生之婴儿,初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责赵孙氏亲手服侍哺育,如尝孕事之辛劳,从此视作亲生,爱之教之,一改其顽劣天性,或可与天家结下善缘,钦此。”
传旨人走后,赵若翎的心里才放松了下来。
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只在正中央孤零零的放着一个硕大的朱红色镶铁箍的实木箱子,她拿出刚才传旨人给她的铜钥匙,开了木箱上的铜锁,小心翼翼的揭开了沉重的箱子盖,只见箱子里面躺着一个绝色的男子,似乎被屋中的昏暗的光线刺痛了眼睛,在她开箱的一刹那眯起了眼睛,身子却一动也不动。赵若翎吓的手一松,箱子盖又砰的一声关了回去。
她原本以为皇上所赐的孩子一定是个未成年的婴儿,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子,姿色之美,只这一晃眼的功夫便能摄人魂魄。皇上的圣旨上的话,说的模棱两可,那一句“或可与天家结下善缘”是什么意思?前一阵子宫中选秀,皇上曾暗示要把她家的世子赵云瑾指婚给四皇女,不料四皇女抗旨被贬,这事也就暂时放在了一边,如今瑾儿的婚事尚且未议,怎么皇上又赐了她一个儿子?结善缘?莫非皇上还有第五个皇女不成,还是这善缘并非指姻缘?”
事过了三天,赵若翎的正夫孙氏从乡下风尘仆仆的进了京城。
赵若翎是榜眼出身,他家里是个乡绅,家境只能算是宽裕。未中榜眼前,她在家中已经娶了一房夫君孙氏,后来她高中了榜眼,又娶了内阁大臣洪家的嫡子做了平夫,从此她才借着夫家的势力,平步青云,官至高位。
那孙氏出身与洪氏没法比,兼之又未能替赵若翎育下一女半子,便被留在了乡下老家,只逢年过节的才能与赵若翎见上一面,自从赵若翎做了御史大夫,他还没有来过京城御史台的府邸。
孙氏被接进了府,见到了赵若翎。很少见面的老夫老妻见了面象陌生人一样,孙氏见了赵若翎不敢抬头,局促不安的一直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赵若翎看着孙氏的眼光比看着陌生人更多了别扭,她向孙氏仔细交待完了皇上的旨意,便去匆匆的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孙氏在小厮的引领下,进了赵若翎给他安排好的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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