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心见他如此,原本以为已如止水的心里,不由又是一阵刺痛,她也觉自己好笑,事到如今,还是会为他难过伤心,只要对着他,就好象中了着了魔,中了邪,戒也戒不掉。原本是说了狠话发泄,结果却是让自己更加难过,如此又何必再难为他,伤人伤己,不如便快刀斩乱麻,从此各自有个人的缘法,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去罢。
她想到这里,不想再纠缠下去,起身道:“明日逐罪奴慕晨轩出府,发落回他的本家,暄王旧府圈禁。”
说完再不回头,决绝而去。
日出晨曦,李琮心在屋外隐约的嘈杂声中惊醒,确切的说,整整一晚上她都没有安睡,一晚上无名的醒来数次。
此时天色尚早,若在平时,除了当班值夜的人,便是府中的下人也都在安睡,李琮心心中明白,必是慕晨轩要出府了。
她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影衣,此时正乖顺的依偎在她身边,眉目舒展安详,正睡的香甜。她不由将他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他柔软的发丝蹭着她的下颌,本能的在睡梦中伸出手臂来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腰,他带来的那份温暖让李琮心觉得平静而祥和,再不想管世间的烦恼。
她抱着他窝在被窝里,正待想接着睡去,耳边却又隐约传来锁链的轻响,虽然她努力想把它屏蔽在自己的听觉之外,无奈那声音却固执的往她耳朵里钻。
李琮心忽然一阵烦躁,只觉有什么事情不妥,她昨天本来下定了决心,今日不去看慕晨轩离开,但是此时却再也无法安睡,犹豫了一下,最终慢慢移开影衣的手臂,悄悄的起了身。
等来到前院,李琮心着实吓了一跳,只见几乎阖府的下人全都聚集到了大门之外,排成一条两道长长的人墙,中间空出了一条狭长的通道。而慕晨轩身穿下奴的褐色麻衣,裤袖皆短至肘间,颈间带着铁圈上连着一条又长又粗的铁链,被人牵着正往府外跪爬而去。
看到这番情景,李琮心只觉血往上冲,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了铁链,将慕晨轩扶了起来,转身质问府里的管家:“这是做什么?”
管家见李琮心面色不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连忙行礼回道:“原是按主子昨日的吩咐,依府中的规矩,逐这个。。。。慕。。。”
她原本想说逐这个罪奴出府,但见李琮心的态度,对慕晨轩显然还十分的在意,想称呼慕公子,又觉得与礼不合,犹豫了半天,才选了个折衷的办法接着道:“逐赶慕晨轩出府。”
李琮心知道慕晨轩到底是曾经跟过她的人,别说是皇家王府,便是寻常百姓人家,跟了人的男子,断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女人,恢复自由之身。
她对昨日和慕晨轩的决裂毫无准备,匆忙之间,为避免慕晨轩受到身体上的伤害,想到了以下奴的身份逐他出府,只当不过是名份问题,却万万没想到这样也会让他遭受如此羞辱。
想他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要当众如牲畜般被牵着跪爬,如何能忍受。想到这里,她暗暗自责自己大意,险些铸成大错。
她伸手向管家要过铁锁的钥匙,替慕晨轩开了锁,将沉重的生铁铸成的项圈从他脖子上取了下来。
除去了他身上的锁链后,她忍不住最后一次打量眼前的人。只见他虽然粗衣陋服,却依然挺拔而立,俊秀不凡。晨光正打在脸上,李琮心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想起数年前,初次与他相遇,也是在这样的清晨,一时间似乎又回到了昨日,她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脸颊,终于停在了半空中,半晌她说了一句“保重。”
背过身去,听着身后的脚步去远了,李琮心才抬头,见前方的月亮门下,影衣披着件素色的斗篷,正带着温暖的笑意看向她。李琮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祛除了胸中的烦闷,只觉一身轻松。
个人有各人的缘法,又何必去固执于不属于自己的人和感情,而不去珍惜自己拥有的。影衣才是自己一辈子要守候的人。
她举步走向影衣,在走到他面前时,将他紧紧的搂入怀里,两个人并肩走回了属于自己的家。
光阴潋滟,岁月如梭,转眼过去了大半年,又到了一年的春节。大年初一,正是宫里皇上大设家宴的日子。李琮心带着影衣赴宴,午后方归。
大年时节,刚下过大雪,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味道,寒风裹着零星的雪花呼啸着刮过,各家各户的人都在家中团聚过年,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远处不时传来稀稀拉拉的炮竹声,倒比平时显得冷清了很多。
李琮心穿着厚厚的貂皮斗篷,小心的搂着影衣坐在马车里。
影衣怀孕已三月有余,说起怀孕,影衣因为身体的特殊情况,受了不少的罪,用了波斯国进贡的假体,与特制的药物,方成功受孕。
李琮心这段日子与他十分恩爱,平日便对他疼爱有加,如今他有了宝宝,身子又弱,大夫叮嘱一定要悉心看护,自此李琮心对他更是加倍的爱惜,当真羡煞旁人。
他怀孕三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若非皇上亲自下旨,李琮心又恐大年间,将他一人留在家中冷清,断不会让他出门。这一路上,李琮心恐马车颠簸,便将他搂在怀中,又让马车慢行。行至半路,忽听着马车外面似有争吵之声,闲着无事,李琮心随意的打开帘栊,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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