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刚要狡辩,却听章贺轩沙哑着嗓子,“大夫,先看看病人。”
老者仔细打量萧颜,皱皱眉头,“伤成这样就算治好了也成了废人。”老者用两指拉拉萧颜的衣服,萧颜却没有声音。
老者道,“带走,带走。别死在这,污了我的名声。”
章贺轩大怒,逼近一步。苏如容两指搭在萧颜的颈脉上,“不成了,她真的活不成了。”
章贺轩看了一眼苏如容,苏如容冲他摇摇头。章贺轩的目光瞬息万变,终于长叹一声过去抱起萧颜。
那学徒拿起抹布擦拭柜上的血迹,“真是的,死也不找个地方,搅人安宁。”
章贺轩走出门,寂然回首,看到门楣上“妙手仁心”的匾额。飞身将它踢落,一脚踏为两半。老者追出来冲着他大骂。却被苏如容拦住。苏如容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追了上去。
苏如容再见到章贺轩的时候,他倚在树下唱歌。
“凤凰于空,以翱以翔。
仰之以苍,俯之以茫。
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月独于明,失翼何往?”
苏如容递给章贺轩一壶酒,他看也不看就咬开壶塞一气灌下。烈酒火辣辣的像小刀一样刮着喉咙。章贺轩被呛得直咳嗽,“这是什么酒?这么冲?”
“桑落酒。”苏如容目光悠远而惆怅,“辛古堡是个苦寒地方,只有这种酒才能让身子暖过来。”
“桑落酒?”
“沧桑过后,这世间还剩下什么?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得好好的活下去。”
章贺轩笑道,“你劝我?”
“不,桑落酒只能使身体温暖,而心里的寒冷是这个世上最冷的。”苏如容道。
“我不会想到去自杀,血债还血血来偿。”章贺轩笑得很邪恶。
苏如容拍拍他的肩,“我陪你。”
章贺轩想起在院子中苏如容始终不伤害那探丸郎的性命,摇摇头,“你不是见不得死亡么?”
苏如容一愣,“我还以为你那时候已经疯了,没想到你还注意到我?我见惯了生死,也最见不得生死。”
章贺轩呆住了。
“我十四岁的时候被流放到辛古堡,十七岁的时候回来。那一年,帝都变了天,好多大臣都被贬为堕民。可是,我的父亲却成了新朝的右相。我自贬为堕民,从此混迹江湖。这个世间是用鲜血和尸骨堆砌起来的。那富丽堂皇的皇宫下便是无数的森森白骨。”苏如容抬头,脸上出现一种笑容,“她说是我教会了她爱,可是,她也让我看清了这世间。”
苏如容道,“咱们去为你娘子报仇。”
章贺轩道,“走吧。”
“走?往哪里走?你仇家都追过来了。”苏如容利剑出鞘。
章贺轩没有看到追兵,反而她手中的利剑吓了一跳。那剑剑长九尺,柔弱鲛绡,却是当年萧去的佩剑,潋水刃。
潋水刃如水般平静,苏如容道,“为了小小一个章贺轩,探丸郎居然连左右护法,三党家都出动了?”
微风轻动,街上寂然无声。一个人影从墙角冒出来,“为了他当然不值,倒是有人花了十万两买你景仁郡主的人头。我们总该对得起雇主的金子吧。”说话的是探丸郎的三当家,赵处。他不过六尺高却拿了个九尺长的枪,十分不协调。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皱皱的。就连眼睛也被挤在褶皱里了。这是苏如容想到,当初三哥从海外带回的小狗沙皮。
赵处眨眨眼睛,苏如容却仿佛看见小沙皮摇头晃脑的乞欢,不由得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赵处枪尖指着她。
“沙皮,别生气啊。生气就不可爱了。”苏如容想拍拍他的头。
“什么沙皮?”赵处迷茫。
“报告当家,沙皮是犬类的一种,全身多褶皱……”话没说完就被赵处一记暗器给打断了。“不语,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犬类一种,直接说是狗不就完了。
苏如容看到旁边的楼上掉下个人,破旧的儒生服饰,满脸的玩世不恭。他就是右护法,不语。
“这么鸡婆,就叫鸡婆不就好了。干吗叫不语?”苏如容偏着头问道。
“大当家起的,大概是希望他以后少说话都做事。”章贺轩答道。
“鸡婆婆,没事的,大不了咱多说话,少做事。”苏如容安慰着。
“错,错。君子慎于言而敏于行。小姑娘你错了。”不语一副好脾气。
金吾跳出来,“不语,别废话了。”
苏如容作揖,“等一下,容我打个商量。”
众人一愣,苏如容向章贺轩低声道,“你要报仇,我要保命。这敌众我寡怎么办?”
章贺轩一咬牙,“拼了。”
苏如容苦着脸,“拼不过。”
赵处叫道,“不许投降。”
章贺轩铁青着脸看着苏如容,“逃啊。”苏如容抓住章贺轩就往小巷子里跑。
“他们人多,快跑分散他们。找落单的下手。”苏如容刚交待完,就看就一个人影从高处落到她面前。
“不行,跑不过。”章贺轩苦着脸,“还是硬拼吧,我帮你挡着。”这法子不错,可是人家的轻功可比自己高。
苏如容手中潋水刃光芒暴涨,把眼前的人逼开几步。却见不语惊叫着从天而降,“救命!摔死人了。”
苏如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章贺轩忙把她给来住。却为时已晚,苏如容与不语双臂相交。只听咔的一声,苏如容一声闷哼。不语却捂住右臂退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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