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咬着下唇,“这时候令箭下来了,哼,一定是沈拓下的手。”
“咳,宗主的名讳怎能随便提及?”李韧道。
“不过,先回去再说。你怎么会收到令箭?”玉玲珑道。
“我在春香楼失手了。”
“咳,我都忘了。”玉玲珑拍拍脑袋。
暗域森林阴风阵阵,听涛馆中沈拓面沉似水。玉玲珑和李韧并排跪在沈拓面前。两旁并列的站着各坛的坛主。沈拓身边站着一个青年,玉玲珑觉得他的眼睛好熟悉。那个青年正是当年求沈拓收玉玲珑入暗宗的江若。沈拓道:“李韧,春香楼主陆波的人头呢?”
李韧垂头,“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请宗主责罚。”
沈拓笑着,“我暗宗修罗道的坛主无能?哈,那你如何能登上这坛主之位?你应该清楚的知道这失手的后果。”
玉玲珑抬头插言,“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宗主这一生都没有办错事,没有失手?”
沈拓一皱眉,李韧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拓道:“李韧,我向来是信任你的,而且也是最为器重你。”
玉玲珑撇撇嘴,又插言道:“哈。咱们做杀手的什么时候信任过别人?这辈子最可信的只有自己,最放心的拥抱只有是左手拥抱右手。”
李韧拽了拽玉玲珑的衣服。玉玲珑明白自己铁定的要抗命的,反正要死的,死前痛快痛快嘴还是过瘾的。玉玲珑转头正对上江若的眼睛,从他的目光读出了赞赏。
沈拓咬牙切齿的,“玉玲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沈拓这时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了,“你真的要‘甘领责罚’?”
李韧道:“是。属下无能,请宗主责罚。”
沈拓冷笑,江若见玉玲珑又要插嘴就忙道:“师父,我先带玉玲珑出去。”
沈拓点头,他也不想每说一句话都被玉玲珑打断。
江若拖着玉玲珑出去。
“小丫头,干吗这么着急得找死啊?”江若硬把玉玲珑按在地上。
“反正都是要死的。李韧是不会杀她的爱人的,我也不会伤害我爱的人。”玉玲珑索性躺在地上。
江若坐在玉玲珑的身边,“真不知道当初让你入暗宗是不是对的。”
“在我们这些人眼中没有是没有非没有善没有恶没有对没有错没有黑没有白只有命令。”玉玲珑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就不再说话了。
江若也无言以对。许久的沉默,江若躺在地上舒展着肢体,长长的叹气。
玉玲珑翻过身子侧对着江若。江若的睫毛很长,也很翘。对着江若的眼,玉玲珑沉醉在那深沉的黑色中。
江若道:“其实天下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其实师父也经过的。”
玉玲珑苦笑:“为什么不能改变呢?”
江若道:“告诉你一个故事。二十多年前的师父,青衫白马,风liu倜傥,桀骜不驯,一柄剑剑压武林,绿林黑道无不闻名丧胆;一架琴琴挑深闺少女心,是多少女子梦中的萧郎。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暗宗的第一杀手,在长安,他邂逅了今生的挚爱。就像所有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故事一样。可是他们的身份都是特别的,那个女人竟是长安府软红倚翠楼的头牌。
“夜夜的歌舞,山盟海誓,使师父沉醉在温柔乡。或许这只是师父在逃避江湖的杀戮,只是在这温柔乡中找到一种暂时的寄托。没有倾注太多的感情。他本以为那女人是个青楼女子,就必然是水性杨花,就必然是无情无义的。可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就算那个女人曾经艳名满江湖。曾经的繁华和繁花,最终也抵不过心中的情爱。那个女人虽是青楼女子却有着别一种的刚烈。拼尽一生休,尽君一日欢。
“师父没有想到女人会有如此的痴情和勇气。她用一生的积蓄为自己赎身,用鲜血来洗刷来自烟尘的肮脏。丫头,你绝对想不到她使用什么方法离开青楼的。”
玉玲珑喃喃自语:“哼。哈。”
江若刚要说话,却见玉玲珑眉毛轻轻的挑了挑。玉玲珑道:“毁面自赎。”
“我还看见了那女人的舞,让天地惊艳的舞。听见了宗主的琴,哀怨婉转。她脸上的血滴在地上,长安的夜很冷,很黑,也很静。最后琴声断了,舞停了;琴弦断了,血流尽了。”
玉玲珑道:“是沈拓教会我们绝情的,可是我们最难断绝的就是情这一字。而他做得最绝。”
江若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玉玲珑疲惫的阖上双目:“那一年,我已经四岁了。”
江若道:“你是师父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震惊了,江若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玉玲珑道:“我不知道我的下场,沈拓现在是暗宗的宗主,他应该有能力保护他的妻子了吧?而我既然做了杀手,我只有面对命运。”
江若摇了摇头,“你错了。有些事你不知道。你看得见自己的悲哀,看得见自己的苦难。你懂得李韧的情感。可是,即使是今天的沈拓依然有他的难处。哎……他的上面还有我江家。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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