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朗声笑道:“东阳侯师冥,越国公爱婿,怎会有人敢打劫阁下这样的人物,只是阁下将我的兄弟生擒活捉,这就未免太过分了,在下西门凛,忝居燕山护卫统领之职,见过师侯爷。”说罢那人转过身来,黯淡的星光之下,只见那人大约三十五六岁年纪,相貌端正温一双眸子比星子还要明亮。目光清澈透明,看上去毫无危险可言。
但是师冥三人却觉得一阵心寒,这人乃是十五年前正式接任燕山护卫统领一职的西门凛,自此以后,幽冀几乎成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死地,若非是这两年燕王许彦和燕王世子罗承玉之间生出嫌隙,只怕春水堂也没有胆子插手青州,这人的手段和狠辣他们最是了解,一看到这人,师冥只觉自己的推断全部失去了根基,若是此人真要借刀杀人,为何又要亲自前来救人呢?
师冥眼珠一转,也不需言语,只是轻轻弹指,一缕指风击在秋素华身上,悄无声息,秋素华会意,轻轻移动步子,准备一旦动起手来,就要出信号,召来镇上分堂的人马,若能将西门凛围杀在此地,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西门凛明察秋毫,将三人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微笑道:“师堂主是想召帮手么,那却不必了。”说罢随手一抛,却是几块银牌丢在师冥脚下,师冥目光一闪,顿觉遍体生寒,这几块银牌乃是负责涂口分堂的几个得力手下的身份令牌,牌在人在,如今不问可知,此刻涂口分堂已经是一片血海了,心思一转,师冥已经明白过来,冷冷道:“原来凌副统领南下却是用来掩护阁下行踪的幌子,只是为了一个的分堂,阁下却要牺牲一个副统领,这般慷慨还真让师冥汗颜。”
西门凛神色淡漠,毫无变化,微笑道:“自然是值得的,春水堂涂口分堂收买刺客行刺世子殿下,如今又中道拦截前往岳阳提审刺客的凌副统领,可见狼子野心,罪恶昭昭,天人共愤,本座杀之,正是顺应天理人心,有什么不妥么?”
师冥闻言立时怔住,待他明白过来,只觉心中怒火熊熊,天下谁不知道燕王世子遇刺之事,多半是他们幽冀内乱引起的,怎么西门凛却怪罪到春水堂身上,若是自己想要刺杀罗承玉,千里迢迢,何处不可,怎会在岳阳动手,但是他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想通这是罗承玉不愿和燕王翻脸,想必也不会愿意推到滇王身上,若是将事情推到皇室身上,难免会掀起滔天巨浪,在罗承玉即位之前,却是不会那么冒失的,那么最好的替罪羊就是唐家了,两家本就仇恨似海,不诬赖唐家倒是没有天理了。但是虽然想通了,却不代表可以接受,平白无故背上这样的黑锅,师冥是断然不会接受的,狠狠道:“若是阁下能够生离涂水,再去颠倒黑白吧。”
声音方落,红绫化作云彩,秋素华却是抢先出手,她深知西门凛的厉害,所以争着出手攻击,这番心思其他三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西门凛缓缓道:“痴心女子负心汉,当真是可怜可叹。”刚说完七个字,三丈红绫已经缠绕在他身上,秋素华虽然知道必然有诈,可是仍然忍不住心中狂喜,下手收紧红绫,瞬间两人之间的红绫已经崩直收紧,却只觉得红绫末端有种空空荡荡地感觉,还未等她醒悟过来,继而一道强力透过红绫传来,秋素华只觉心头如受重击,然后便觉眼前一亮,一道丈许长度的银芒转眼间破缚而出,三丈红绫化作片片蝴蝶。秋素华吐出一口鲜血,那道匹练也似的银光席卷而来,秋素华只觉得周身无力,竟是不能避开,却只觉得腰间一紧,等她清醒过来,却觉自己倚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当她能够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不知怎么,珠泪顺着双颊滚滚而落。
师冥却顾不得温存,望向对面的西门凛,只见他手中把玩着一把奇特的缅刀,此刀宽窄只有寸半,长度却有丈二,柔韧如带,锋利无比,这种缅刀名叫“一丈红”,乃是兵器之中最狠毒的一种,可鞭可刀,出手即可伤人令人胆寒的是,若非心狠手辣之人,是练不成这样的兵刃的,只因此刀的招式古怪,一旦出手,哪怕稍有差错,就会伤了自己,若没有狠绝的心肠,焉能拼着伤痕累累,练成这样的兵刃,只看此刀,师冥就知道西门凛的心狠手辣,绝非是传言而已。
西门凛见师冥有了怯意,冷笑道:“早就听说胭脂书生秋素华痴恋东阳侯,为了儿女私情甘心投入春水堂,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否则怎会如此郎情妾意。”此言一出,师冥下意识地推开怀中颤抖的娇躯,秋素华心中却是一寒,想到自己痴恋之情外人都已知道,唯有师冥始终装作不知,自己一个江湖女子,终究是不如堂堂郡主得他爱重,一念之间,只觉百无聊赖,意冷心灰。
西门凛目光一闪,缅刀抖出,瞬时间刀光如雪,向师冥扑去,师冥此刻心中怔觉愧悔,见西门凛步步进逼,他也生出不屈之心,宝刀出鞘,化作长虹,向前攘战,秋素华愣愣站在一边,却是没有出手襄助,居重自知武艺相差甚远,无法加入这两人的战斗,只能在一边焦急地望着。
斗了百八十招,师冥只觉四周都是西门凛的刀光,近乎实质的刀风凝结成令人寸步难行的漩涡,心中生出陷入绝地的念头,师冥心情变得焦躁起来,怎么秋素华还不出求援的信号,纵然分堂之中已经没有援军,但是镇上还是有一卫驻军的,若是能够惊动他们,无论如何也能寻到逃跑的时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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