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自寻烦恼啊。”青萍立在船头抱怨道,虽然是含嗔带怒,但是手中却在把玩着一支酷似牡丹,又非牡丹的碗口大的经霜红花,虽然带了几分萧瑟,却依旧是重蕊叠瓣,艳丽无双。杨宁立在她对面,轻轻挥动着手中的马鞭,虽然手腕只是微微颤动,乌黑泛金的马鞭在空中幻化出淡淡的影子,拂动之时鞭梢将红花的花瓣一片片击落,却是丝毫不伤花蕊,这等精妙手法,落入人眼,当真是匪夷所思,只是驾舟之人根本不敢正眼去看这对少年乘客,与两人之间又隔着两匹一黑一白的骏马,却是无此眼福。当最后一片花瓣飘落的时候,青萍终于欢喜地将红花抛入江得意地道:“好了,子静你已经替我将这朵可恨的凌霜花凌迟了,总算让我出了口气。”
杨宁听到此处不禁翻了个白眼,好端端的坐船渡江,偏偏在经过新亭之时,青萍一眼瞧见峭壁藤萝之上染霜绽放的无名红花,一时兴起给它取了个“凌霜”的名字不算,还要亲自攀崖去采摘,原本自己要替她去折花,她却偏偏不肯什么定要亲手采摘下来才能尽兴,结果花倒是采到了,自己却一失足从峭壁上跌落下来,幸好被自己从半空中接住,否则岂不是会跌落江这样的天气,这样寒冷的江水,若是跌进江虽然凭着她的水性绝不会丧命,但是也必定要吃些苦头,前几日在巢湖被迫下水也就罢了,可没有平白无故浸水的道理。回到船上,青萍却又不依不饶,却将跌进水里的责任全怪到那朵凌霜花上,思来想去,竟然要自己用马鞭将花瓣一片片卷落,也不知道是要考较自己的鞭法,还是故意让自己不得空闲什么凌迟之刑,这个词自己偶然听过,却不知道到底是一种什么刑罚,莫非也是用马鞭将人身上的骨肉一块块击碎卷落么,若要杀人,一刀两断或者用掌力断其经脉不是很好么,这样凌割碎剐岂不是麻烦透顶。
心中这样想着,杨宁无意中目光一扫,正看到青萍眼中深藏的忧虑不安,这几日来青萍总是胡搅蛮缠的举动突然有了答案,杨宁心中豁然开朗,想到青萍的苦心,不禁柔声道:“姐姐,你不用逗我开心,我没有难过,也没有生气,不过是一件小事,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你就更不用在意了。”
青萍听到杨宁的话语,知道他察觉了自己的心事,只当他是安慰自己,不禁心加难过,即使原本是坚强刚烈的性子,此刻也不禁泫然若泣,长叹道:“都是我不好,将秘藏给伊叔叔本来已经功德圆满,却偏偏多此一举,和伊叔叔订下了合作的盟约,其实我们两人纵横天下,何须什么金山银海,都怪我偏要自寻烦恼,答应和伊叔叔合作要你暗中支持锦帆会。要不是为了送这批秘藏到金陵,我们也不会经过乌江,不会遇到林群不会害你莫名其妙地成了凶手。现在人人都以为是你杀了林群和那些无辜旅人,想要替你声辩都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当日的事知情的人恐怕都已经死了,除了凶手之外,恐怕只有练无痕还活在世上。但是练无痕肯替你辩解,只怕别人也以为是你和他串通一气呢。这也难怪,谁让绿绮姐姐至今好端端的在信都郡主府里作上宾,世子殿下又宽宏大量不肯和你为难,纵然有赤壁下那场恶战,别人也只当是咱们是做戏呢,如果说练无痕也在场不定别人还会以为他是你的帮凶呢。”
杨宁淡淡一笑,道:“那些人既然不是我杀的,我们又何必急于声辩。反正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练无痕和伊会主他们都知道人不是我杀的,这难道还不够么,其他人怎么看法又有什么关系,纵然人人都说是我杀的,又有什么要紧?虽然我们知道是有人刻意陷害,但这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我武道宗历代宗主难道当真全是心狠手辣,杀人盈野么?其实也未必如此,其中自然也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事,只不过若有资格继承宗主之位,又岂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呢。别说这件事未必没有水落石出之日,就是终究无人知道真相,也不要紧,难道我还怕有人前来报仇么,别说未必有人敢来冒死寻衅,纵然当真有人来报仇,也不过多几个试招的对手罢了。姐姐何必为这种小事忧心不已,也不必再费心替我洗刷清白,纵然想要声辩,也没有人可以替我作证,伊会主他们说话也无人相信何况现在他们避人还来不及呢。至于练无痕,他不推波助澜就已经算是估计情谊了,哪里还有可能替我声辩呢。更何况你也说过就是他肯说真话,也是无济于事。”
青萍闻言只觉难过,人生在世,怎可任由别人诬蔑,可是杨宁的表现却是理所当然,莫非他曾经受人陷害过么?心中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青萍竟然无意中问了出来。杨宁默然良久,才叹息道:“我从前没有见过几个人,哪里有人顾得上陷害我呢。只是娘亲说过,天下事不如意者常**,纵然存心是好的,也未必会有好结果,人生在世,越是木秀于林,越是容易给人陷害诬蔑,芝兰当道,也是不得不锄,何况是有缺点的平常人呢?纵然想竭力摆脱这种悲剧,也不过是越陷越深,徒费气力罢了。倒不如守住自己的一颗心,为所当为,无须顾忌天下人的口舌,所谓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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