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下手将臭鼬鼠活活捏死,忽听“扑”的一声,传自身边的巨蛋。毛无邪稍一愣神,蛋壳忽然四分五裂,一只小小的角冠恐怖鸟趴在地上,双足乱蹬了两下,挣扎站起身来,没有丝毫迟疑,一跃而起,竟落在毛无邪手腕上,大嘴对着臭鼬鼠没头没脑一通乱啄,将其啄得脑浆迸裂,接着便将头埋进臭鼬鼠开了瓢的头颅之中,大口吸啜脑髓,声音清晰可闻。
刚出蛋壳,便凶残至此?毛无邪虽说杀戮无数,这时也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手指一松,将臭鼬鼠的尸体远远抛开。那恐怖鸟也连带着一起被甩出老远,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扭头看了两眼毛无邪,又扑到尸体上,剥皮抽筋,开膛破肚,尽情撕扯吞咽,弄得鲜血四溅,碎肉横飞,惨不忍睹,看起来却对毛无邪没有什么记恨之意。
那臭鼬鼠头头恩将仇报,也该有此死无全尸的下场。不过今天死在毛无邪手里的八、九十只角冠恐怖鸟,里边说不定就有这小煞星的父母,万一让它知道毛无邪是杀父灭族的仇人,恐怕就不会善罢甘休。毛无邪正思忖着,是不是来个一拳一掌,将这刚出壳的小恐怖鸟击毙了,永绝后患?转念一想,自己当真如此,那与动辄灭门的大仇家文昌陈不凡丁秃驴等人有何区别?
一股恶臭袭来,却是数百臭鼬鼠缓缓逼近,看见首领惨死,尸身还在给如此糟蹋,一时间杀气弥漫,便要涌上前来,将毛无邪和小恐怖鸟撕得粉碎。
毛无邪顾不得寻思如何处置那刚孵出来的小鸟,屏住呼吸,缓缓站起。他杀尽群鸟后,立即饱餐了一顿鸟肉,又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如今功力虽未回复,对付这群鼠辈,自然不在话下。不料还未动手,那小恐怖鸟忽然跃起,全身绒毛戟张,伸直颈子,长长吼了一声,竟如闷雷一般,较成年恐怖鸟有过之而无不及,毛无邪听了都一阵心悸。群鼬哪有毛无邪这等修为,无不魂飞魄散,争相逃命,转眼之间,一个不剩。首领尚且如此忘恩负义,随从可想而知,没有哪个臭鼬鼠再惦记自己的老大。
小恐怖鸟转身,对着毛无邪蹦了两蹦,竟似有邀功之意,不过它周身血污,凶神恶煞的样儿,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下一刻,它又扑到臭鼬鼠王的尸体上作饕餮之状,似乎饿得狠了。这怪鸟竟对自己全无敌意,适才啄死那臭鼬鼠王,驱走群鼠,都似为毛无邪而为。
毛无邪本在犹豫是否留这灵禽一命,这时更不多想,摇了摇头,辨明方向,往宿营之处走去。刚走得两步,身后恐怖鸟一声鸣叫,意似询问。毛无邪也不理会,加紧了脚步,身后又是一声特异的鸟鸣,有恼怒之意。毛无邪深吸一口气,施展起轻功,眨眼间不见踪影,耳边却清清楚楚听见了第三声怪叫,似乎在哀求他回头。
这一趟,虽说一波三折,把半条性命都送了进去,幸喜顺利吸纳地灵之气,武学见识更因此提升了一层,所得大于所失。只是这刚吸纳的地灵之气有何效用,却还未曾显露,不知是否还要吸取剩余的两种“兽五行”之气,方可了然?只是照钟剑圣的说法,属水属木的灵兽,这地底似乎没有,又该如何去找?或许那百岁老人因天长日久,好些东西记不大清楚,回去再好好问问,他能想起来,也未可知。
因耗力甚大,回程用了近乎四个时辰,毛无邪疲惫不堪地坐倒在火堆边时,风自如一把搂紧了他,半天不肯放手。毛伶也忘了父亲对自己的凶相,又哭又闹,纠缠不休。毛无邪只觉内心炽热如火,抚慰了这边又逗哄那边,直到再也支持不住,坐着便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有脱胎换骨之感,体内五脏经脉中的“兽五行”不再是火性的野兽邪毒一家独霸,虽仍须运功压制,却不再如以往般整日里战战兢兢。骨髓中的阴火真气经休息后也略为恢复,与六腑经脉中的“木五行”相协,自行修补毛无邪内脏的伤势,也没了以前控制毛无邪感官的野心。可是如此一来,毛无邪也失却了初战钟真命时,那股打不破的护身气劲。回想钟真命武功之高,未必在自己之下,若用上了钟老五钟紫薇的速成法子,功力真的平添一倍,毛无邪还真无良策应对。何况,钟紫薇那家伙,也是极可怕的高手?那两人联手宰割自己,其余五人,也足以对付二老和风自如了。
看来丝毫放松不得,无论如何,也得将“兽五行”集齐了,否则后果堪忧。毛无邪叹了口气,将吸得金土二气的欣喜抛开,爬起身来,左顾右望,正想找些食物来填肚子,却看见了不敢相信的一幕,只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毛伶依偎着毛无邪,兀自酣睡未醒,而毛伶的腋窝下,竟是那只阴魂不散的小恐怖鸟!
是噩梦吗?毛无邪轻轻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有疼痛,绝非梦境。他大骇之下,正要痛下杀手,毛伶却翻了一个身,梦呓了两声,显然并未遭毒手。毛无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细看那小恐怖鸟的身上,血迹竟已洗得干干净净,足见两老和风自如绝不是对这只怪鸟全无觉察。
正自惊疑,那只怪鸟竟然也醒了,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火堆边,伸嘴拨拉了几下,又踢了几条细枯枝进火堆里,将几近熄灭的火堆又重行点燃。接着,也不看毛无邪一眼,大模大样走到那一堆风自如和毛伶食用的水果边,将其中一枚野果啄成碎块,衔了一块,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吞进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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