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和黎裔风对视一眼,彼此了然一笑,在苏坤鹏的左手边坐下。
刚要开动,却听――
“爸,妈,我和凌殇回来吃饭了!”
玄关口,一身红色衣裙的苏婳牵着叶凌殇,脸上愉悦的笑容在看到餐桌的一对男女时,瞬间冻结。
苏婳看到苏浅心情不爽,苏浅又何尝不是?当互看不顺眼的两人共处一室时,唯一的结果就是气氛冷到冰点。
餐桌下,黎裔风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捏了下她微凉的手,仿佛给了她力量,去面对曾经的尴尬和难堪。
黎裔风,是真的,值得她去赌上她的婚姻,去相濡以沫的人罢。
苏婳也当然看到了坐在苏浅身边,温柔凝视着她的黎裔风,瞳孔猛然一缩,震愕地微启双唇,却是说不出一个字,但是,随即,脸上便换上冷冷的嘲讽。
而叶凌殇被苏婳牵着站在她身后,在看到苏浅时,冷漠的眼眸中蓦然出现波澜,只是,马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尤其是在看到桌下黎裔风紧握着苏浅的手,俊眉一皱,冷情的眸子一眯,眉宇间,散发出阴冷的信息。
苏坤鹏当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这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的确挺叫人为难的,不过作为父亲的他却只能协调子女间的矛盾,所以,他威严地开口道:“回来了,就过来吃饭吧。”
苏婳挑着削尖的下颚,斜睨着桌边的苏浅和黎裔风,将手中的包叫出来给宋阿姨,便拉着叶凌殇就往餐厅走去,“怎么没看到我妈?”
苏坤鹏淡淡道“在楼上呢。”
苏婳当然知道郭素云为什么没出现在餐桌,脸色不禁更冷了几分,瞅着苏浅的座位道“爸,这两个位置一直是我和凌殇坐的!”
苏坤鹏皱了下眉,淡淡看她一眼,继续吃饭:“你妹妹和裔风难得回来吃个饭,你就别计较这些了。”
“爸你说我计较?”苏婳的脸色变得尴尬又难看,大小姐的脾气也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气恼地指着苏浅呵斥:“到底是谁一直在跟我计较?她抢了我五年的男朋友,就连现在,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原本也不是属于她的,爸你怎么不跟她说让她少点计较!”
苏浅筷子一顿,转头,冷眼望着说出这番让她难看话语的“女人”,而苏婳在感受到她那样的目光后,委屈地缩进叶凌殇怀中,就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我见犹怜。
抢?
苏浅差点笑出声来,心也被刺了一下,只是握着自己的手又收紧了些,苏浅一回头,只望进一双温和的眼眸中,没有疏离,也没有虚伪,只有让她安心的安抚。
是啊,值得珍惜的近在眼前,她又何必太过纠结过去呢?
平复着胸中愤懑不平的情绪,苏浅回给黎裔风一个放心的微笑,转而,看着那对让她无法报之以笑意的男女,淡淡道:“我想你没对“抢”字有个正确的认识,要是不明白,最好去查查字典,免得让人笑话你文盲。”
“你!”苏婳脸色变青,愤愤地瞪着面色如常的苏浅,想反驳却硬是挤不出一个字。
不要说她,就连苏坤鹏都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浅,这个小女儿一直是内敛柔和,习惯退让,此刻却这样跟她姐姐针锋相对,他下意识又看了眼风轻云淡的黎裔风,浅浅的改变,都是因为他?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好好吃饭吧!”苏坤鹏最后发话,“如果不想吃饭,就到外面去,让我清静清静!”
苏婳被苏坤鹏这么一说,也不敢再多废话,拉着神色淡漠的叶凌殇坐下,正对着苏浅和黎裔风。
饭桌上一片寂静,估计吃得人也是消化不良。
苏婳忽然笑着说道,“爸啊,今天我和凌殇去了拍卖会,刚好有一件雍正窑的笔洗,凌殇知道您好收藏,特意给拍了下来。”
这还真讨得了苏坤鹏欢心,雍正窑的东西,何况还是笔洗。
苏婳一见父亲的神色,知道马屁拍对了地方,遂得意地一扬唇角,撒娇地拉着苏坤鹏的胳膊道:“爸,那笔洗画的是青的松鹤延年,意头也好,你看凌殇时时想着您哪。”
苏坤鹏果然心痒,来了兴致,说:“恩,雍正窑的青花的颜色一反康熙时的浓菁,仿宣德而无晕染,花卉线条较细,华丽中透着精细,实在是难得。凌殇,你有心了。”
叶凌殇没有像苏婳那样,表现出洋洋得意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说话时多了对长辈的尊重“恰好今天碰上了,知道伯父您很喜欢,就拍下来了。”
苏浅对古董之类从来没兴趣,但苏婳的刻意挑衅以及洋洋得意她却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装作没看见,继续吃饭。
“我就知道凌殇对你爸上心,这年头还有多少晚辈能做到这样的。”却是刚刚自楼上下来的郭素云,优雅地步至餐厅,随意的语气,却别有深意。
对这样的冷嘲热讽,苏浅早就习以为常,根本可以无视,不过――她忽然想到,现在这张弥漫着硝烟的饭桌上,不止只有她一个人,于是担忧地看向边上的黎裔风。
却见黎裔风也正看着她,同她视线相对时,他安抚地对她笑笑,又抬头道,“前几天,刚好有朋友从台湾带来一个北宋定窑的花褐梅瓶给我,爸要是喜欢,我打电话让人即刻就送过来。”
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久前,在台湾拍卖会上,一个大陆商人以七千五百万台币的价钱收走了北宋定窑的花褐梅瓶,这件事在古董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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