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到达边境前的几日里,晴宛每天都睡得不踏实了,她经常会梦到自己跌落高台的场面,有几次甚至吓得惊醒过来。
紫霄只当她是赶路累了,唯有在她惊醒过来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晴宛知道,越是接近边境,她的内心越是混乱,像是被无数杂乱的线头纠缠理不出半点头绪,那种明知结果,却不知从何改变的感觉是多么恐惧。
又赶了一天路,他们终于到了临城。
临城比她想象的要宁静许多,并没有那种兵临城下的紧迫感。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白潜早就在城门等她,见她来了,便迎了上去,她与紫霄一同下了马儿。
白潜显然没料到紫霄也会一同前来,在见到两人时,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随后便牵了马儿,入城。
临城内,守备森严,城门上空悬挂着杨澈的军旗,街道有士兵时不时巡逻,想来是杨澈加强了临城的戒备。
白潜带着晴宛和紫霄去了一处较为僻静的院落,原来庄主知道杨澈的妹妹是凌哲思的妃,其父更是丞相杨彦龄,十几年前庄主就与杨彦龄政见不同,如今也甚是避讳,所以晴宛离开后,庄主就与白潜离开了原先住的地方,找了这僻静院落住下。
庄主坐在屋中静默沉思,一见晴宛同紫霄一起来了,脸上露出了笑意,马上招手令两人到屋里坐下。
经过这几次接触,晴宛与庄主熟络了许多,她并没有感觉到以往那种极大的距离感,反而多了几分亲切,所以庄主令她坐下,她便也不再做推托了。
庄主一见两人坐下,便开门见山,对着晴宛道。“其实,这次我让你赶回来,是希望你去一趟罿戎!”
说着庄主不自觉地看了白潜一眼,白潜回给他一个白眼,自顾自走了开来。
“这个时候去罿戎?”晴宛不能理解庄主突然的指派,如果让她去罿戎办事,当时只要白潜在信中说明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她来临城再告知呢。
她看着庄主与白潜之间眼神闪烁,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不愿告诉她,她越发觉得奇怪。却按捺住自己的情绪问道。“不知庄主命晴宛去罿戎。是要晴宛办何事,还请庄主明说!”
一旁的白潜咳嗽一声,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不再看庄主。
庄主微微带着笑意才道。“是这样的,我想你替我送一封信给罿戎的贺展廷。”
“贺展廷!”晴宛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她突然有些明白了,贺展廷正是贺甄之子,而当年令大芫换主的事件中,罿戎的贺甄才是整件事情的起因。
如今她得到了那杀死贺甄的凶器,把这凶器交给贺展廷,岂不算是一个顺水人情了。
一想到这里,晴宛不得不赞叹庄主的高明。她略略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庄主,可是想对贺展廷言明贺甄之死?”
庄主这时敛了笑意,成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正是如此。既然紫霄也在,你们一同前往便好!”
紫霄全程只是静静地听着庄主与晴宛对话,此时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未做任何回应。
这令晴宛感觉到了一分不自在,但她仍然点了点头,能与紫霄同行,这对她来说,也是件美事,不是吗?
庄主说完,果真交给晴宛一封信,晴宛接下了之后,庄主又嘱咐两人多多小心,却不留两人在临城休息,只让他们绕道前往罿戎。
这次出门,令晴宛不免有些不安,不过再一想,这京夏与大芫之间形势正如此紧张,不绕道还真不行。
晴宛嘟嚷着向紫霄抱怨庄主无情,“我们两人赶了这么多路,连休息的时间也不给我们,若是只要送信,只要当时随信鸽送来便好了!”
其实晴宛也只是随口一说来宣泄一下不满,紫霄却当了真,双眉紧蹙,“今日庄主看上去是有些怪异,你看,白潜始终在一边,也不答话,表情甚怪!”
晴宛没想到紫霄的感觉与她一样,忍不住看向紫霄的侧脸,此时的紫霄微蹙着双眉,像是陷入了沉思。奇怪,为何紫霄刚才不在庄主面前表明呢,还是紫霄有何顾虑?
两人沉默着走出许多路,紫霄才打破了沉默道,“不对,庄主定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晴宛被紫霄突然说的话给怔了一下,此时紫霄已经拉着她的手令她停下了步伐,“等等,不如我们留下来查探一番?”
晴宛停下脚步,认认真真审视了紫霄的双眸,他的眸子清澈而富含一抹冷静,这令晴宛忍不住看着他点了点头。
晴宛思索了一阵子,才道,“我想去杨澈那里一趟!”
紫霄凝眉沉思,不一会儿点头道,“也好,结束之后,我们在客栈等!”
晴宛重重地点头,便与紫霄分头行动。
她到了杨澈在临城的住所,守门的官兵似乎认得她,并没有对她进行阻拦,她便径直入了院子。
一入院子,她就遇上了那日替杨澈送信的官兵,那官兵亦一眼便认出她来,直把她引到了杨澈所在的书房。
敲门声过后,杨澈略显疲惫地道,“进来!”
晴宛这才入内,这书房里微微飘散着药的香气,那张红木桌案上,放着一碗药,看上去已经凉了很久了,她眼神一移,发现杨澈的面容较她离开时憔悴了一些,但是看得出来,他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他埋头在桌案之上,并没有抬头去看来人。
晴宛微微浅笑,轻轻走到杨澈身边,见他正准备用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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