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并不是出自丹儿之口,而是西南方的某处黑暗中,距离大概三十丈远。
随着那个说话的人渐行渐进,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浮出。
那白色白得很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借着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那人秀气的面庞,秀气的有些不象男人,倒像是个待嫁的姑娘。但那秀气的后面却又有一层霜雾,淡淡的,却让人从心里往外感受着寒气,无从抵御的冰冷。他背后背着一把长剑,剑呈赤红色。恩!?怎么剑没出鞘就能知道那是赤红色?奇怪。
他走到赫伊面前。
赫伊稍有些怨气的说:“怎么才来?”
白衣人没有理她,俯身跪在雅穆格博的身旁,僵僵的面容闪出一丝的关心:“师兄!我来晚了。”
雅穆格博瞪大了眼睛,惊异的有些结结巴巴:“小…小…弦,你…怎么来了?”
“是那个女人告诉我的。”白衣人边说边看了一眼赫伊。
赫伊在旁边无奈的苦笑着。
雅穆格博:“你应该正在闭修,怎么…..”
“什么事能比师兄的性命更重要?来罗戎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白衣人有些责怪的语气。
雅穆格博不答反问:“师尊知道你来么?”
白衣人:“不知道,不过我会与他解释。”
“你说什么?你…你….”雅穆格博竟突然愤怒起来。
白衣人淡淡地:“如果师兄因此而死去,我十弦也再不会叫他一声师尊。”
原来这人叫十弦,呃,我知道有一种琴也叫十弦。
雅穆格博怒吼道:“你混蛋…你….怎么能…..咳….咳……”
“师兄先省点力气骂我,等把你救出去后再让你骂个够。”
十弦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塞在丹儿手里,对她说:“让他服三颗。”
随后十弦站起身,打量起在场的所有人。当他的目光扫过我的时候,我的手竟有些发抖,不知不觉额头已是一层冷汗,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冬天极寒的冰海里。那双眼睛里射出的杀气,是可以杀死人的杀气。恪文依然傲气的站着,不过放松的右手却开始紧紧的握住刀柄。十弦的目光最后停在二师兄的身上。
二师兄背负双手,与十弦对视,周身找不出一丝破绽。
就这样,一个灰袍剑士和一个白袍剑士隔着数丈的距离对视着,中间的空间逐渐形成真空,原本填充那些空间的气体被驱散到四周,压的周围的人喘不上气来。
仅在气势上,十弦是丝毫不输于二师兄的,证明他绝对是在恪文之上的高手。他轻描淡写的说要救走雅穆格博,难道他的功力能跟二师兄比及?看他的样子也就比我大个六、七岁,怎么武道的造诣竟这么深,天才泛滥啊,这世道还让不让普通人活了。
十弦一字一字的道:“是谁伤我师兄?”
恪文向前走出一步:“是….”
“叮!”
我知道恪文要说的是“是我”,可“我”字还没有发出声他整个人就向后飞出。恪文虽然用七尺长刀刀尖朝下、刀锋向外的护住身体,可对手的力道太大,速度太快,他根本没有做好有效的防御,以至于硬生生被十弦莫名其妙的震飞,草地上顿时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恪文在地上划过两丈,身体骤然而止,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是二师兄,他什么时候来到恪文身后的?我一点也没看清。宽大的袖子在二师兄手臂上一阵狂舞,二师兄仅用一只手就把十弦的真气化掉。
“你就是恪文?传说你武艺超群,骁勇善战,如今看来那些传言都是屁话。”十弦望着天,神情极其嚣张。
哼,要不是恪文身上有伤,绝对不至于如此不济,不说胜得过你至少也应该有一拼之力。
他接着说:“林珂!地剑林珂!听说你师兄林辉号称天剑。你兄弟二人凭什么以天地自居?”
二师兄的手没有离开恪文肩膀,我知道那是给恪文贯入真气,他淡淡地说:“那些是江湖朋友抬举,林珂、林辉从未敢以天地自居。”
十弦像是没听到二师兄的话,表情兴奋的接着说:“尤其是你林珂,你的事迹更被传成神话,十年前‘花间河’赠剑,挫败百川所有武人,来者竟无一人接你十招;六年前‘饮马川’一战以一人之力击退大越‘精骑营’,直至今日精骑营仍未能重建;三年前,领悟出‘以意御剑’之境,挑战‘亚圣’飞德,八十九招胜出;两年前,被罗戎宏远册封为国师,成为罗戎建国四百年来最年轻的国师,等等等等,你的传奇经历真是不胜枚举,有些人视你如天人。我十年来苦心钻研剑道,每当稍有倦怠便想起地剑林珂——我一生中唯一的对手此时正在不懈苦修,我便会重新握紧手中剑,直至累得昏倒。我希望有一天在一个万人瞩目的场合,将你斩于剑下,然后公布天下:林珂是我十弦的手下败将,世间再无林珂。”
十弦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激昂的话,不知为什么,感觉却更加的激昂。
我看见二师兄眼神有些异样,是那种有些兴奋、欣赏、渴望杂糅在一起的眼神。
二师兄:“可惜今天的场合与你希望的不相符。”
“天岂能随人愿!”
十弦秀气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平淡。
我最厌恶这种看透世事的样子,也就二十不到的岁数干吗总是装作很沧桑?
十弦把背后的剑解下,慢慢抽出。剑体微微红光,就像是被鲜血洗染。
立即,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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