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所有人都骚动起来。
邱家同早就认出林遥寄,在别人都退避开来的时候跑上去,和原月一起扶起林遥寄,“他怎么了?”
原月微微摇头,眉头紧锁。一次偶然、两次偶然,第三次就不再是偶然了,而且他的病象很奇怪,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陛下。下官带林贡员下去诊病。”她行了个礼,带着林遥寄匆匆离开。在场之人神态各异,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专心应对殿试。
会不会传出闲话原月已经管不了了,她发现相比不久前背林遥寄。他轻了不少,给她一种他随时会随烟消雾散的错觉。
她把人背到太医院,冲进去的势头太猛,惊得所到之处人们尽皆退避,最后停在正在检药的沈浪面前,“沈御医,麻烦看看他,他又昏过去了。”
沈浪首先注意到的是林遥寄身着的贡员衣服,心想这人心理素质真差,竟然在殿试上吓晕了。等注意到他的脸才脸色微变,迅速拉起他的手腕诊断。和上次一样,犹如迟暮之人的脉象。
“这位公子……身体枯竭得很厉害,我实在找不到原因,我去请其他太医一起过来诊断一下。”他道。
林遥寄身负异才。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他的脉象,万一有哪个见多识广的御医发觉他的异常会很麻烦。于是她道:“不用了,既然沈御医也看不出想必只是担心考试,忧思过重,我带他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不必麻烦了。”
沈浪拦住她,严肃道:“原大人。现在这位公子不仅是你朋友,更是身负功名的贡员,不能凭你的个人判断他是否需要诊治。何况沈某不才,虽然诊不出病灶所在,但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休息不足的问题,极有可能是哪种稀有病症。必须早作诊断。”他说完立即去找人。
原月不安地在原地踱步,良久,冲上去摇晃林遥寄,“你醒醒啊,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咱们也算有过命的交情了,你看我手指上的伤口到现在还这么明显……你动不动昏迷算什么事?要死也告诉我一声啊……”她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末尾甚至染上一丝哽咽。
“咳!”沈浪带着几个白发苍苍的御医走进来。她连忙退到一边。
几个人轮番诊断,最后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找不到病因,但是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哪次昏迷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原月急着问:“那该吃什么?人参?灵芝?还是其他药草?”
其中一个老御医摇头道:“人参灵芝固然珍贵,不对症却是无用,反而可能加重病情。建议等这位公子醒来后问问家族中有没有人有类似的病症。”
“他是孤儿,没有家人。”她低声道。
众人叹息一声,看向林遥寄的目光全是怜悯。
她紧抿住唇,向众人道了声谢,然后背起林遥寄离开。
“这原大人倒不像传说的那般蛮横无礼。”一位御医摸摸胡须道。沈浪无奈地赞同:“平时都是很正常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至今记得她前往三盛郡前骂文武百官是胆小鬼的话,偏偏大家碍着她要去送死竟无一人反驳。
“沈御医跟她熟识?”有人问。
他一个激灵,连连摆手,“哪里哪里,她和舍弟有几分交情。”
“哦~~”
出了宫,原月站在人群中茫然四望,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时身后的人慢慢醒来,看清所处的环境也不惊讶,从她背上下来,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她连忙扶住他。
他低笑一声,“干嘛这么紧张?”
她却笑不起来,上前一步正对着他认真问:“你说实话,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常常突然晕倒?我记得以前没有这样。”
“那以前是什么样?”他反问。
她想了想道:“就是懒一些,爱睡觉,每天无精打采……”她话音一顿。如果说这些都是症状,他现在的情况就是病症加重!“喂!你稍微担心一下自己好不好?御医说你很有可能会死啊!要是担心没钱看病的话我可以借你,所少钱都可以。”
他嗤笑一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不知道,不想知道。”
“就是说死了也无所谓吗!”她气得大叫。
他一愣,然后抬步往前走,很轻的声音传来,“我该死。”
原月站在原地,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好啊,既然他一心求死。她才懒得多费口舌!一跺脚,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跑了。
林遥寄这才转过身,看着很快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眼睑垂下。几分黯然几分孤寂,脚下一软,险些跌倒。他摇晃了下脑袋,甩开如同暴风雨前飞快聚拢而来的乌云般的眩晕,深一步浅一步地离开。
回到住处,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刹那间被抽空,往前倒去。一双手横空出现接住他,他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原月又气又怜的复杂表情。
原月叹了口气,把他扶进去。
林遥寄是半夜醒过来的,他发觉打不开被子。却见原月就着他的被子枕在床头。月光透过窗子静静地洒在她的半边侧脸,左耳上的红色玉石闪着幽寂的光泽,不像平时生龙活虎的她,沉静到几乎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不由伸手覆在她的刘海上,她瞬间惊醒。看清是他才放下防范的姿态,笑了笑,“你醒了。”
这一刻,他心中某处突然隐隐作痛。
他再一次说:“我该死。”不等她回应,又道:“是恩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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