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万伟在旁边气得直哼哼，其他的外语听不懂，但是从接待处工作人员卑躬屈膝的态度上来看已经足以令他生气的了，两种态度相差万里，朱卫平一再安抚他的情绪，人生地不熟遇到这种情况是难免的，能忍一下过去算了，再说还带着任务来的，怎么着也要完成任务再说。
一个西装革履三十郎当岁的男人步履匆匆地走向了老外，满面笑容地说着sorry安抚老外的情绪，然后嗯哼着听老外继续发牢骚抱怨，然后耸肩摊手地叽里呱啦地做着解释工作。
朱卫平听得断断续续，从中年男人和身边工作人员用汉语交流的一些关键词中总算听明白了东西，原来这个老外是法国人，热衷于瓷器烧制工作，开了一家瓷器厂，前一段在他们这里采购了一批新式煤窑，最近几次试烧总是产生软化变形的现象，而且坯体在烧制过程中容易沾染煤灰。
中年男人安排人给车间技术工打了个电话，似乎想从技术层面上给老外解释。从中年男人的面部表情看，情形不容乐观，似乎电话那端在请示高一级的专家。
事实上，煤窑根本不是景德镇卖给他们的，而是在上一次景德镇举办的第十届青花瓷产品交流会上，一家窑炉厂家卖给他们的，这家公司将产品卖给这个老外之后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导致这个老外直接找到了景德镇，说什么也要让景德镇给个说法。
煤窑在当时属于新型炉窑，柴窑不环保，需要大量的木柴，在烧制过程中产生大量的废气，耗费人力很大，一般烧窑要六人左右，连劈材也要专门请人，光是木柴放好就得十二个小时，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在技术层面上也要求极高，连景德镇也只是保留了柴窑的传统技艺，很少使用柴窑，除非烧制要求极高的古瓷，柴窑逐渐被淘汰，很多瓷器烧制工厂采用的普遍是新型炉窑，在全世界没有任何地方比中国烧制瓷器和生产炉窑更专业，连法国人也来中国采购窑炉，这在当时极度缺乏外汇的中国极其受欢迎。
付过钱却烧不出来瓷器的法国人很急眼，在他们眼里他们在景德镇和窑炉供应商达成的协议，现在供应商找不到景德镇就负有责任，导致出现了刚刚那一幕。
朱卫平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上前说道，“烧制瓷器和用什么窑炉没有什么关系，炉窑技术改变了瓷器品质并不会变，只是因为改变炉窑后温度的提高导致了瓷器品质的变化......关键是......”
“你是？”中年男人皱着眉头，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居然也插话指手画脚，简直就是添乱再说，景德镇无论生产管理技术工艺流程那都是首屈一指的，你区区一汝川也配得上说三道四？
“我是来自汝川县的，也是来登门学习的......”朱卫平客气地做着自我介绍。
“欢迎光临，不过汝瓷的市场情形并不好......我们多交流”，中年男人一听是汝川过来的，一股特有的优越感就上来了，虽然说话很客气，但言语之间也有让朱卫平退避三尺的意味。
麻万伟的表情更憋屈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并不好受。
而另外一旁，翻译在叽里呱啦地向老外做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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