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家,解到一题化学题,怎么也解不出来,叶田心烦意乱,于是到街上来晃晃。一路走着,他不免在心里想着钟箫,钟箫现在在干什么呢?她是否解得出这道题呢?走着走着,叶田突然发现,自己无意中走到了汽车站附近。
难怪这样吵呢!叶田厌烦地皱眉。他很憎恨这样扰人清静的人声,但是有的时候,他又会觉得,这样的人声鼎沸,似乎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的,而他,只不过是从窗外张望着人生。
不过,此刻,汽车站的热闹,似乎与以往不同。一大群人围着,纷纷攘攘,不知道在围观些什么。中国人的劣根性!叶田在心里这么念叨着。左不过是某自行车撞倒了路人之类的“交通事故”,也能激起一群看客的兴致。再没有比鲁迅先生看得更透彻的了。
叶田是没有兴致参与这样的活动的。但是,突然,他听到走过他身边的两个人议论着:“啊呀,不得了,刚才还在拼命喘气,眼看要死了。”
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叶田匆忙往人堆里挤。“怎么了?怎么了?”他焦急地问着。
前面的人不满意了,“挤什么挤?”也有人反应过来,“你是病人家属?”眼神既好奇又同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还带点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几排,透过人墙,叶田看见路边石凳脚下倒着一个人。此时,这人一动不动,再也没有适才听说的拼命喘气的表现了。
“怎么回事?赶紧急救啊!”叶田急迫地喊着,还想往前挤。
这个时候,急救车到了,下来几个医生,人群推推攘攘的,好半天才让出一条路来。医生拿手扳开眼皮,用电筒照一照,按一按脉搏,再用听筒听一下心跳,缓缓的摇了摇头。
“死了死了,肯定救不回来了!”人群议论纷纷。
“准是心脏病发作!”一个中年男人拼命往外挤,那些在外围看不着热闹的人连忙问他。
和中年男人一起挤出来的那位黑脸小个子似乎健谈一点,就停下来。“唉,真是作孽啊,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啊!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死了!我可是亲眼目睹啊!”
人群于是自觉地围住黑脸男人,等着听故事,有些妇女,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眼泪。
“唉,你说吧,才20分钟时间啊,说呜呼就呜呼,我也算是尽心了,还给他打了电话给110,有些人啊,就只管在旁边看看。”人们仍然兴致勃勃地听着,只管在旁看着的人里,显然没有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情啊?”有几个人问。
“唉,就在刚才,11点10分,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总是这个时候吃午饭的,我到路对面去买个盒饭,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个人已经倒在这里了。我走近一看,脸都有点发青了,一动不动。我就问旁边报亭里那个卖报纸的。我说这人怎么回事啊?那卖报纸的说,不知道,刚才看他坐在凳子上,一转眼,就赖倒在地上了。我想想看,我老婆还等着我买饭呢。就管自己到对面去了。买了盒饭,回过来的时候,看他还倒在地上。我一想,不对,坏了,赶紧打了个电话给110,你想我去一趟对面快餐店这点功夫,能有多久呢?这个人就喘起气来,大口大口的,到后来,脸全黑了,嘴唇发紫。刚才急救车到的时候啊,他眼睛都大睁着,老早死透了。”
“啊呀,那是瞳孔散了,死透了死透了!”有人嚷嚷。
“这个症状绝对是心脏病发作!要是及时抢救,绝对死不了!”
“其实只要扶他起来坐着,就不至于死那么快!”几个事后诸葛亮纷纷献计。
“现在人的素质啊,连个肯救人的都没有!”有人义愤填膺地说,人们纷纷应和,谈起某处某处媒体报导的见死不救的事例来。
“唉,我也算好了,还打了110,别人避开还来不及!再说,我又不懂医学。”那个黑脸男人似乎觉得良心有点不安,忍不住补充。
“那是,你老兄算仗义了。现在这个世道啊,装死讹钱的多了去了!麻烦,能避就避!”有人安慰。
“再说我不懂医学啊!那得懂的人在,比如什么人工呼吸啊,在胸口上按两下啊什么的,就好了。”
“对啊对啊,就是,不懂医学怎么救啊,万一扶起来更不好了呢?你老兄算仗义的。”人们又纷纷附和。
叶田呆呆地听着,他突然很后悔,安全教育周的时候,学校请了一位医生来教大家急救知识,可是那个时候,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所以,根本没注意听。
现在,他却觉得,如果自己懂得急救,如果懂得急救的人就在这个人身边,那么,这人也许就不至于死。
他在车站旁逡巡了半天。心里乱糟糟的。那个“人”就这样被扔在马路边,看热闹的人散了一半,又有新的看热闹的人加入。听说是一个苏州来的生意人,背井离乡,却死在了异乡,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总算有一个好心人,去哪里找了个破毯子来,盖在他的遗体上。过了很久,才见有火葬场的人开了冷藏车来,用个塑料大袋子将他一装,用板一抬,抬进了冷藏车,绝尘而去。这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而每天每天,像这样平凡的故事,却不停在世界各个角落里上演着,充其量也就充当一下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久,就被遗忘在了哪个积满蜘蛛网的旮旯里。
死亡,就这样,毫不设防的,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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