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南平知吕老爷心动,也不催逼,起身告辞。陈光祖代吕老爷送客转来,见吕老爷尚在沉吟,便问:“陕公子所言经济,老爷可有主意?”
吕老爷道:“难测其意,不敢轻允,正等你回来计较。”
陈光祖道:“陕公子为人贪婪,见利忘义,岂肯将此厚利拱手让人?以小人之见,其让利是假,借鸡下蛋是真。”
吕老爷也会意,却依旧问道:“此言怎讲?”
陈光祖笑道:“必是银子不足,独难吃货,故来说老爷联手。”
“如此当如何?”
“但凡商家皆惟利是图,虽其另有所谋,却与我利益无碍。倘果能获利倒也不失为一桩买卖。”
吕老爷道:“既如此,不妨同良梓共议,若良样愿行便携些银子同往,你不可离我左右。”
陈光祖应命,出来去寻吕良梓计议此事。
却说桂英探知吉日已定,如逢大赦,心中略有喜意。然思及这番屈辱,又觉羞苦不堪,思绪终日纷乱。
桂兰见桂英定姻,急来疯戏。桂英含垢忍辱,哪有心嬉闹?相待之间便觉冷淡。桂兰讨个无趣赌气去了。桂芳生性冷僻,不好热闹,见桂英郁悒便不肯多来。桂馨玩心正炽,不甚关心家事。吕夫人只疑桂英不识常公子才德,自信过得门去郁结自消,也不在意。桂英见阖府上下全无知已,心神黯然,终日对镜啼哭,如此又过旬余,早至吉日。吕、常两府悬灯结彩,大排喜宴,一迎一娶热闹非凡。
且说桂英上轿,自忖难测后事,就觉心惊肉跳,神思惶恐不定。轿至常府,依循规矩行毕繁典,扶入洞房安坐。有嬉戏玩童掀起盖头,恰常公子在侧。桂英偷眼去望,就见他长袍马褂,彩披红花,姿形飘逸,顾盼神飞,果然一表人材。桂英大喜,暗自忖道:“将终身托于这般人物也是福气。”正欢喜间,转又思及shi身,刹时将心堕入冰窖,自觉万念俱灰。愁苦了半日,却又心存侥幸,忖道:“或常公子贪酒深醉恍惚不知,亦未可知。”转又欢喜。欢喜未久转忖常公子官宦子弟,知书识礼,怎肯于众客前贪杯失态?倘清醒终夜此丑便难遮掩……如此反复疑思不定。丫鬟来请常公子前厅陪客,连人众尽请去了。桂英独留洞房一阵悲、一阵喜、一阵愁、一阵痴,心如小鹿般在体内七上八下的乱撞。巴巴的挨至暮深,听得宾客渐散,巡夜锁门声乱起,桂英陡然将心又悬在半空:难测常公子醉、醒。再熬许久,听得门响,知是常公子入来。桂英强作镇定,正襟危坐,正心跳间,忽见盖头缝间一黑,却是常公子将灯吹熄,桂英心乱,正要搭话,却被常公子一把抱住,按倒床上。桂英急道:“贱妾已是公子的人,何必忙在一时?”
常公子并不回言,径扯断桂英腰绦,撩起裙裾扯下中衣便要行事。桂英见其全无文雅之相,甚觉骇然!急护住下身道:“公子切勿急躁,贱妾闺中弱质,不堪粗暴,还望公子怜悯。”
常公子哪里肯言,见桂英执拗,便跃至床上,将两腿压定桂英双臂,扯衣剥带狂暴强行。桂英一来难敌其力,二来恐听窗人在外耻笑,不敢十分抗拒,心中苦道:“只说逃离魔掌便脱苦海,今见常公子所为亦不温柔!我何命苦至此?”就觉寒自骨迸,泪不能止!
却说常公子按定桂英,大展雄风,那番搏战,直令人心惊胆战。桂英数番舍命死熬方才熬过。常公子威息神泄,就伏于桂英体上鼾声如雷,撞入梦乡。桂英极尽气力方将他推下身来,思前想后,苦不堪言,看看夜深,却全无些丝睡意。
不知又过多久,天色微明。桂英因新婚吉日不便挂泪,且又心怀隐衷,便思起床梳妆。那常公子依旧鼾声如雷。桂英不敢惊他,自轻轻着衣,慢慢出帐,不意竟将床边花架碰倒,架上花盆落地,直跌的四分五裂,早将常公子惊醒,急探身出帐来看。桂英回头瞥见,直惊得魂飞天外——床上分明是镇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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