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在剑邪宫的门前,也有一朵巨大的雪莲长开不败,只是它没有燃烧,在雪莲的前方,一把黑色长剑斜斜地插在坚硬的岩石中,每当有风吹过,黑色的长剑便散发出黑色的雾气,那朵雪莲就会剧烈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折断,雪莲颤抖的声音,仿佛一个女子在哭泣。
在我和记月第一次见到这朵雪莲时,我的泪水就毫无原由的流下了,我仿佛又看见了在午后阳光下念经的大悲和尚,看见了大悲寺蓝色的天空。记月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拉着我的手从那朵雪莲身旁匆匆走过,任那朵雪莲在我们身后剧烈的舞动。
在那以后,记月再也没有去看过那雪莲一次,他总是会绕过剑邪宫的正门走出,我从没问过他原因,因为我知道为什么。
而我会用掉所有剩余的时间坐在剑邪宫门前的台阶上,安静地看那朵长开不败的雪莲,大悲和尚念经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犹如在在大悲寺里一样。我常常问自己:我们真的是无父无母吗?真是雪莲之子吗?
总是幻想这朵雪莲也会在某一日燃烧起来,那句话也会在耳边响起:宿命之火在燃烧,永不熄灭。
红斩就是在我在雪莲面前发呆时出现的,那个时候她是那个脆弱的红斩,没有监视者冷漠的表情。
我的目光凝聚在那朵雪莲之上,我不知道她站在我身旁静静看了我多久。当我偶然一抬头,我就看见了流泪的红斩,她的目光放肆地注视着我的双眼。
她是剑邪城内除了弟弟记月唯一一个如此接近我的人,我看见她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你拥有着世界上举世无双的美丽笑容?她的声音淡淡得如飘飞的云。
你的泪水真让人心碎。
你可以为我笑一次吗?
那你可以不再流泪吗?
红斩轻轻坐在我的身旁,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止住泪水,安静地看着我。
于是我笑了,为红斩笑了,在剑邪城第一次笑了。
我们没有人能抗拒宿命,是吗?红斩轻吻我的长发,起身离去。
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轻声说,是。
泊志微驼的身体挡住了我目视红斩的目光,他冲我露出了天空般明朗的笑容。
忘日,你不可以爱上她!泊志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站起身,缓缓向剑邪宫内走去。
因为红斩在十八岁的时候,她要用她处子的血为剑邪城的振兴,而祭祀这把黑邪之剑!这是她一出生就已经无法逃避的宿命!
我没有回头去看泊志,又笑一笑,这感觉如此陌生,这已经不是在大悲寺内的笑容。我明白了红斩泪水的含义,她的宿命注定她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她倾国倾城的面容凋谢。
我闭上双眼,为红斩流下一滴眼泪,我知道她看我的目光中,虽然没看到我的世界,却看到了我深深的忧伤。
我希望有一个可以笑的理由,红斩需要一个不哭的借口。所以在很多时候,我们一起坐在剑邪宫的台阶上,红斩躺在我的怀里,安静地看那朵长开不败的雪莲。
我们只是那么沉默地相拥在一起,我没有对她说过我所停留的世界,没有说过我最亲爱的弟弟记月。而红斩也从没对我说过她忧伤的宿命。但我们都感觉到对方是那么清楚自己,我不敢直视红斩看我的目光,在她乌黑的双眸中,我第一次看见自己深深的忧伤。
红斩曾问我,你是否会爱上一个女子呢?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告诉她,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不知道我所爱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当她如雪莲一样在我的世界绽放的时候,我就能一眼把她认出来。
泊志每次都会站在我们身旁不远的角落里,他雪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是那么刺眼,让我一下子想起大悲和尚,他总是向我露出天空般明朗的笑容。
在我和记月行走在剑邪城内时,总是会面对许多不屑和妒忌的目光,他们自命清高的剑客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我们,为什么偏偏让我们能得到人界内最强的剑邪城的剑术,甚至能成为这里的城主。在莫途和泊志不在的时候,他们会远远地向我们攻击,他们微弱的幻剑式在我们身上流下浅浅的伤痕,微弱的血迹涂抹着我们雪白的衣杉。我们依旧手拉着手行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记月冰冷的目光,使得每一个剑客不敢当面向我们攻击。
在一天我和红斩坐在剑邪宫的台阶上看雪莲的时候,一群剑客蜂拥而至,他们问我,你凭什么得到莫途的真传?
我的目光懒得看他们一眼,难道剑邪城内所有的人生存只为得到至高的剑术吗?
我看向远处的泊志,他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露出天空般明朗的笑容,没有丝毫要阻止他们的意思。
拔出你的剑,我们要向你挑战!一个剑客狠狠地说。
我拉起红斩,起身向剑邪宫内走去。
我感觉到杀气从背后传来,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了所有人的惊呼。红斩拉着我的手从我手中脱落,她倒在我的脚下,鲜血从她的胸口流出。
我抱起红斩,丝毫没在乎在我身后再次举起的长剑。然后我身后传来许多声惊叫,我再次回头时,他们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
记月缓缓擦干剑上的血迹,他的声音冰冷,你们伤害,你们必须死。
我惊慌地说,红斩,你怎样了?为什么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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