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忘记亡灵嘱托给她的车牌号,可究竟该不该把它告诉警方,她却举棋不定。从表面上看,人根本没被撞死,人家自己不说,她这个与事故毫无关系的外人怎么会知道?她根本没有理由能让警方相信自己,如果贸然出头的话,不被当作精神病患者或者妄想狂才怪。可是,不说的话,她又于心不安,毕竟已经答应亡灵了,怎么能食言呢?
过了几天,她无意间在新闻网站上发现了这样一条消息:李某(化名)和妻子前天晚上双双被勒死于家中,与他们同住一楼的多名邻居此前目睹一名男子进入李某家中。根据描述,警方查到了该名男子赵某,但出人意料的是,赵某已经在案发前一天去世。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可能有作案机会。而且最为离奇的是,赵某正是被李某酒后驾车撞伤致死的,此前由于赵某当时驾车逃逸,警方还在追查肇事者。对于这样一个当事人全都死去,而且时间顺序错乱的案件,警方也莫衷一是。
网友对这起奇案的评价五花八门,有人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人说李某夫妇是做了亏心事才被吓死;也有人说赵某是装死然后伺机报复。但这事不由得让薛欣联想起前几天晚上送来的那个病人,在那条纯属猎奇的报道中,除了三人的死去薛欣不能确认是否一致,其他地方都和现有事实吻合。薛欣有些放心不下,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决定打电话到最初刊载这条消息的报社去询问详情。
报社用来征集新闻线索的热线24小时都有人值班,她很快就查到了负责采访这起案件的记者的联系方式。试着给那个姓钱的记者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还真通了。一听到是来问案件详情的,记者一下提高了警惕性,差点把薛欣的家史盘问个遍。“我想请你谅解,这件事相当麻烦,我答应过警方不把保密资料外泄的……”
越麻烦才越像薛欣担心的那样,她连忙说明,自己可能掌握着相当重要的线索,不过先得核实是否是自己所知的那件事。
这种先把自己所知的告诉对方,然后让对方来决定是否说出自己的秘密的办法果然奏效,钱记者的态度一下转变了:“我们面谈好吗?”他凭借敏锐的职业嗅觉,觉得这件让警方焦头烂额的案件并不简单,或许这个打来电话的陌生女孩就是个突破口。
两人约定第二天下午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咖啡屋见面。一进门,薛欣一眼就根据事先说好的暗号认出了钱记者——那个故意反拿着一张当日报纸的戴眼镜年轻人。
薛欣走到那人身边,轻轻问道:“钱大记者?”
“啊,你好!”那人把报纸撤了下来,用热情洋溢的笑脸面对薛欣,“我是晚报的钱晓仓。”
薛欣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讲给钱晓仓。钱晓仓越听脸上越严肃,当听到她描述那死于车祸的亡灵时,他更是浑身一颤,然后叫她里取出几张照片递了过去。
那照片分别是化名赵某的车祸死者的照片、车祸现场拍摄的照片、肇事汽车,以及离奇死亡的车主夫妇。而赵某的脸,薛欣再熟悉不过了,肇事汽车的车牌,也正是亡灵让她记住的那一组。
望着薛欣阴沉的脸,善于察言观色的钱晓仓也大该明白了其中必有关联:“看来我来找你还真是个明智的决策……”
“这么说,他活过来三天后……又死了?”
“应该是吧……”钱晓仓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然后道,“殡仪馆的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相比之下,薛欣更担忧的是另一件事:“不知比他来得更早的胡老太怎么样了……”如果说赵某还是为了复仇而短暂复活的话,胡老太又会怎样呢?
“这个我会去调查的。”钱晓仓连忙把线索记在手机上,“太感谢你提供的线索了!要是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呢!”
“你会把这些事告诉警方吗?”
“不,暂时不会。”钱晓仓有些无奈地一笑,“习惯了科学探案的他们,肯定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而且现在也还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等调查出些眉目再通知他们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想联系几个无药可救的濒死患者,让那位神奇又神秘的木大夫治一治。”
5.
晚上十点多,医院里已经很少有人走动了,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钱晓仓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通风口的挡板卸了下来,然后把膝盖和胳臂肘都绑上厚厚的海棉垫,准备钻进去。
“你真要进去吗?”薛欣不免有些担心,通风系统可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医院里的更是。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木大夫能把已经死亡的人救活,不管是否和案件有关,本身就蹊跷得很!”作为记者,钱晓仓对探索真相有着出奇的执拗。
“好吧,我也跟你去!”
“你一个小女孩就别去了吧?万一碰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女孩怎么了?”薛欣对这种性别歧视很不服气,“而且有些事,只有我能帮你。”
“那好吧!不过你可得保证,尽量别发出声响。”
尽管薛欣做了保证,钱晓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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