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梨花不再飘香,安国国境之内所种植的梨树全数渐渐凋零,树叶在坠落与停留枝头间徘徊,一旦听从了风的怂恿,便集体反叛地脱离原本待着的地方,纷纷旋转着落地。
扬扬而下,落了一地。
轻颤抖的眉睫微微颤动,无力又费力地想要将眼睑睁开,喘息不止的胸口上下起伏,无一不在表示她的痛楚,明眸微动,如水般清冽的眼眸睁开眼缝,却是虚弱的让人心疼的惘然。
“呃……”悠然口中轻轻吐露,看着虚无的空中,仿佛有什么让她可以留恋和发现,荡然无存的地方却在告诉着她,这一切,都是错觉。
“蓝月。”轻轻呼唤,近在咫尺的人都难以听见,更何况远在屋外之中,轻声咳嗽,挣扎着起身,再次呼唤:“蓝月。”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蓝月从门后走进,一如既往一本正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神色,至悠然床边,道:“郡主,怎么了?”
悠然神色有些模糊,双眼仿佛看不清一般,浑浑噩噩问道:“我怎么了?”
蓝月眼眶中的微微扫动,看着悠然迷糊不知缘由的表情,解释道:“郡主忘了?前些日子狩猎场上,郡主被一棕熊所伤,被主上所救,但不幸坠落山崖,主上也因此受伤,后来,您和主上被救上来之后,您就一直在昏迷之中,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
“第五天了?”悠然反问,迷糊的眼中终于显示出一丝清明的神色,叹道:“我想起来了,后来,娘亲还在狩猎场中遇袭,冷冽还生死不明,对了,冷冽怎么样了?我记得他伤势很严重的样子。”
“冷冽已无大碍,现在在主上的行馆进行疗伤,不久之后就能自由活动了。”
“是么?”悠然虚弱靠着床背,看着虚空之中,仿佛在看着什么东西,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半响,闭上眼,若有若无的呼吸在偌大的房间中格外不起眼,虚弱又坚定带着一丝不可置疑的声音在房中响起:“谁来过?”
“什么谁来过?我不知道”蓝月表示装傻到底,曾经吩咐过,一定不能说。
悠然睁开眼,看着不像装傻充愣的蓝月,嘴角轻笑:“蓝月,你知道吗?你撒谎时候的表情真的很容易看穿,你知道我值得什么?这房中,谁来过?在我苏醒之前,一定还有人来过,是谁?”
蓝月默不作声,屋内寂静一片,空气弥漫着悠然最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曾经让她恨之入骨,也曾经在山崖之边,让她无比安心。
痴痴笑道:“是他曾经来过吧,你不说我也知道。”
蓝月心惊,看向悠然,不可置信道:“郡主,你不是……恨透了他么?”
看向窗外簌簌而落的树叶,仿若初生般新奇与喜悦:“是,我是恨透了他,蓝月,我知道你也恨透了他,圣清山的每一个人都恨透了,可是你们每一个人心里依然每日在感激着他,忠心着他,即使你们都恨不得立刻置他于死地。”
回转眼眸,看向蓝月,悄然笑道:“蓝月,别说谎,你恨他,可是在很早之前,在他给你无限希望和欣喜的时候,你对他的恨,已经变成了你心中卑微而又虔诚的感激。我也恨他,可是,在那么多的黑暗与绝望之后,他仍旧将我从黑暗的深渊中拉扯而上,他带给我的恨,远远没有带给我的希望多,所以,在我恨着他的同时,同样,也感激着他。若不是他,我连恨他的机会都没有。”
悠然掀开被褥,赤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之上,彻骨的寒意从脚上传来,悠然很享受这一刻的刺骨,从心底里打出的寒颤,是如此痛快,仿佛什么东西,随着这寒颤,飘然而去。
走至床边,无声凉薄地笑了:“蓝月,你看,他赐予我一切,可是却疏忽了所有,忘了教会我一颗爱人的心,所以,我感激他,却永远不会爱上他!他为我做的这一切,注定,有去无回!”
“咯咯咯……”笑得璀璨,明亮比天边昊日,倚靠窗边,看着蓝月瑟瑟发抖的眼神,道:“我们也该回府了,顾皎然赐给我的礼物我接受了,本郡主若是不回礼,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阴冷和寒意在屋内蔓延,仿佛屋外的阳光都映射不到,谨柔不在府内,悠然不过和管家细说了一番,便领着蓝月施施然而去。
自从女主人从顾王府搬出之后,原本就显冷清的顾王府更加寂寥,连惜在后院住着,安分,蛰伏,安静得让人不可置信。明月阁内,顾皎然仍是安稳的住着,仿佛一切的变化都与她无关,居于那安静得小院内,与世隔绝。
不过今日寂静的小院却是与往常不同,对于顾皎然而言,多了几个不速之客,比如、顾悠然。
宛如一幅女主人姿态,高傲坐上明月阁的主座,挥去大厅中所有之人,看着底下戒备蹙眉一身黄裳的顾皎然,环顾四周,冷笑道:“姐姐这些日子可好?都怪妹妹太忙了,没来看望姐姐。”
对于悠然的冷言冷语,顾皎然仿佛不在意般,就连悠然故意坐上明月阁的主座也不以为然,顺从地坐在悠然下座,端起婢女端上来的茶盏,同样低眉冷笑:“不敢,郡主为顾王府的掌权人,自然有许多事要忙,这个姐姐自然是懂的。”
悠然侧眉,意味深长一笑:“原来姐姐都明白,那么姐姐是否明白这明月阁乃是给大家闺秀居住,以姐姐区区庶女身份,无份居之,姐姐又明白吗?”
端起的茶盏在半空中呆住,移动着僵硬的颈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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