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比平时来的惊心,苍溟海打开大门:“你怎么来了?”
邢战斟酌道:“今夜中元节,你们这边还是有人守着比较好。”
“进来吧。”苍溟海道。
苍溟海毕竟是苍溟海,为人谨慎,心思缜密。他将红线穿以铜钱绕房间铺了一圈,一踏进去便能感受到浩然澎湃的天罡之气。
“苍泊呢?”邢战问。
苍溟海瞄了一眼楼上:“我让他在屋里待着了。”
邢战稍稍安心,想苍溟海经验丰富应该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
“喝点茶吧。”苍溟海端出茶壶,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小泊命中有一劫,如果应在今晚,能不能过得去,就要看他自己了。”
邢战心中一凛,再看苍溟海,比前几天少了点担忧,多了点从容。
轰隆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邢战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窗边向外张望。一股鬼气如同天柱矗立在天边的一角,无数阴魂被禁锢在鬼柱中,他们尖叫嘶吼,不知是出于威胁还是出于恐慌。但并不是宫牧去的方向,邢战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不是宫牧的方向至少说明他安全的可能性比较大,可不是宫牧的方向又意味着化忌鬼的踪迹不止一处。
内心惶惶地回到沙发上,没过多久又是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邢战再一次冲到窗边。
刚才那根还在,与之相对的另一个方位也同样出现一根鬼柱。阴魂在柱中翻滚,它们相互推搡着,好像被什么东西驱赶着,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又有更多路过的阴魂被吸进去,搅在一起。
苍溟海走到窗边,第三根鬼柱拔地而起,他的脸色微变。
“怎么会那么多?”邢战似是在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第四根鬼柱随之出现,看方位,邢战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似乎是水月人家的方向?
正怀疑着,手机铃声将他惊醒:“喂,谁啊?”
打电话的是他雇的妹子,她带着哭腔道:“战、战哥,阿玲她、她好像又不太正常了……”
邢战心底咯噔一下,再仔细看鬼柱的方位,确实一根好像吕卫的家,一根好像是王春旭的家。难道之前除掉化忌鬼都只是假象而已?
“居然是……怎么可能?”苍溟海喃喃自语。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邢战按住手机问。
苍溟海面无人色:“我也只是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本以为是古人为求荒诞新奇编出来的。地府在天齐大帝之下,有五方鬼帝,五方鬼帝能号令众鬼,法力无边。如果我没猜错,如果这鬼柱不是五方鬼帝弄出来的,就是化忌鬼假冒五方鬼帝,召集众鬼,牟取私利。”
邢战并不太明白苍溟海在说什么,总之不太好就是了,手机那头妹子还在哭:“战哥,我们该怎么办啊,阿玲刚才跑出去了,你快点过来啊!”
“别哭,先别着急,待在家里都不要出去。”邢战安慰了几句后挂掉电话,眼下不是他贸然救人的时候,以他一人之力去了恐怕只是填命的份,而且崔判官准备了那么久,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吧?
但邢战还是有点不放心:“青马,你去她们那边看看,不要硬来,尽量保护人为主。”
“是,主人。”青马化成青光而去。
当四根鬼柱向浓烟般直冲云霄,第五根鬼柱冲破地表。
是宫牧的方向。
邢战愣愣地看着,太过震惊后反而没有了任何表情。如果说之前的化忌附身不过是假象?如果说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今天?细想之下,邢战只觉毛骨悚然。
如此看来只有暗暗希望宫牧能安然无恙。
就在他们忧心忡忡之际,苍泊的房间里发出玻璃撞碎的声音。
苍溟海如脱兔般直接跃上二楼,再一闪,撞开房门,动作之敏捷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百岁之人会有的速度。
邢战的动作也算得上快,几步跨上台阶,冲到苍泊房门口。只见窗户被撞破,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苍溟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径直翻出窗户,朝屋顶攀爬。
“先别急着上去!”邢战追上去,可根本拦不住固执的苍溟海,只得跟着翻出窗,手脚并用地沿着水管往上爬。
“真他妈倒霉!”邢战边爬边嘀咕,幸亏楼不高,幸亏他会爬楼。
攀上屋顶,邢战看见苍泊□□着上身,就像一只猿猴一样蹲在屋顶的一角,遥望天边的五根鬼柱。
苍溟海则站在屋顶的对角,望着苍泊的背影,不敢贸然上前。
“小泊?”苍溟海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里还是泄露了他的担忧。
苍泊缓缓转过头,他的双目是全黑的,没有眼白,脸上挂着一种不属于他的冷漠和狰狞。他无声地咧嘴一笑,嘴角几乎开到了耳根。
苍溟海身子晃了晃,邢战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化忌鬼?化忌鬼借着五帝之力,吸收万鬼的魂力,将苍泊的肉身占为己有了?如果他是化忌鬼,那宫牧他们又在干什么呢?
但是不容邢战多想,化忌鬼已开口了,他对苍溟海道:“多年前你重伤我,可还记得,区区凡人敢伤我仙躯,死不足惜!”
事到如今,反而没什么可怕了。苍溟海道:“你毁我师门,害我门中上上下下,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化忌鬼奸笑:“是那老顽固自己想成仙想疯了,能怪得了我吗?他也不想想他是个什么东西,也妄想飞仙?”
听他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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