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有人在喊“国公----国公----”。隔的远。声音急促。焦急之情显露无遗。又有连续的拍门声。这自然是在叫周宣。周宣爵封平南郡王。府中还有很多人没叫习惯。依旧以国公来称呼。
周宣翻身下床。一边趿鞋一边穿衣。来到东楼环廊上。此时明月西下。东边天际有红光闪动。不象是日出。周宣所处的二楼不足以望远。不明白那红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铜雀馆外拍门声更急。老董在喝问:“什么人?”
外面人道:“翊麾校尉范早行。紧急求见国公。不。求见平南郡王。”
范早行是周宣年初从江州带来的奉化军骁将。是范判官的侄子。统领五百奉化精兵保护周宣。一直驻扎在后园碧溪畔。
周宣凭栏大声问:“范校尉。有何急事?”
范早行听到周宣的声音。赶紧道:“国公。京中骚乱已起。应是景王一党作乱。我五百军士已整装待命。请国公示下。”
周宣问:“城中何处起火?”
这回是顾长史的声音:“禀王爷。是清溪坊一带。”
周宣立时想起昨日傍晚对汪士璋说的话。他本来是建议汪士璋好好准备一下。次日夜里再去清溪坊韦铉府第放火趁乱救人。现在这清溪坊的大火极有可能是汪士璋急于救女儿抢先动手了。天热干燥。火就越烧大了。这把周宣搞了个措手不及。当此非常时期。东宫与景王双方都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城中却突然大火熊熊。景王一党与东宫方面都不明究竟。绝对会以为对方率先动手了。肯定会立即组织兵马进逼皇宫。这可真是由一个盐商引发的政变。
周宣大步下楼。老董已经打开馆门。门外范早行、顾长史都是一脸的紧张。
林涵蕴凭栏下望。喊道:“周宣哥哥----”
周宣回头道:“涵蕴。你去和道蕴姐姐在一起。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周宣命顾长史去告知秦雀诸女。让她们不要慌张。留在府中不要外出。他与范校尉大步来到后园马球场。就见五百奉化军士在五名翊麾副尉的率领下黑压压肃立在场中。挎腰刀、执长枪、犀皮软甲、衔枚无声。每人身边静立着的是各自的坐骑。五百匹戴着马嘴罩的战马鼻孔喷出的气息好象一头巨大的蛰伏的猛兽在呼吸。
周宣沉声道:“江州好儿郎们。匡扶新君、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五百名一齐举起手中的长枪。好比蓦然生长出的钢铁森林。虽然没有震天的呐喊。但这寒芒森森的无言威势却更有威慑力。
三痴、四痴都赶到了。三痴依旧平常装束。斜背一口阔剑。牵着他的枣红马。四痴却不知从哪弄来一套轻甲。此时穿戴起来。护胸软铠算是遮住了那对大胸。坐骑是蔺宁的枣红马。她惯骑的白鼻子骡年初死了。
周宣的亲兵牵来“照夜玉花骢”。周宣翻身骑上。命三名翊麾副尉率三百军士保护郡王府。这三百军士中的一百五十人封锁翔鸾坊坊门。其余一百五十人留在府中。
周宣、范校尉、三痴、四痴率两百军士从蹴鞠园的大门驰出。前往皇城护驾。刚出翔鸾坊。就听后面有人锐声大叫:“宣郎----宣郎----”
周宣勒马缓步。后面一匹黑马风驰电掣追随者上来。正是骑着“黑玫瑰”的慕容流苏。
“流苏。你来干什么。回府去!”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我有武艺。”
周宣侧头看着慕容流苏。穿着紧窄的武士服。还来不及披甲。腰里是周宣还给她的漏影刀。周宣自己佩戴的阿布送他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大马士革宝刀---“毒龙”。
周宣没再说什么。示意慕容流苏跟在他身边。向皇城急驰而去。
翔鸾坊离皇城约四里多路。快马转眼就到。此时天色微明。远远的。周宣见皇城大门紧闭。心里暗暗舒一口气。只要没被景王抢先入宫挟持皇帝和皇后。景王就翻不了天去。
皇城大门的属羽林卫管辖。这日正好是左羽林卫轮值。那羽林卫统领是蔺戟手下。认的喊门的是平南郡王周宣。在门楼上答话道:“王爷何以天尚未明就来此?依例。皇城大门要卯时初刻才开启。此时已是寅时末。请王爷再等两刻时。”
东宫、景王府、六部衙门都在皇城之内。门卫森严。开门要对斟契。和鱼符类似。没到时辰要开皇城。没有鱼符契。就是皇帝到来也是不开门的。所以左羽林卫统领不开门也是应该。
周宣身边的范校尉突然跃下马。趴在的上谛听。片刻功夫起身道:“王爷。有四路兵马正朝皇城而来。”
这自然是皇甫继勋掌握的金陵八卫的军马。周宣这两百人若被皇甫继勋的大队军马堵在这皇城根下。那处境就极其危险。
周宣大喝:“景王谋反。大队兵马正朝皇城而来。孙统领你再不开门。是要做国家罪人吗?”
孙统领也看见了清溪坊起火。但城卫的职责。擅自开门。斩无赦。急道:“郡王。卑职实在不能开门啊----”
一语未毕。猛听一声暴喝:“开门。”
一个身材高大的明光甲武将快马而来。正是羽林卫左军副使蔺戟。
那孙统领见直系上官在此。出什么事就有上官顶着。他也不是古板的人。当即下令打开皇城大门。
周宣喜道:“蔺将军。你来的正好。”
蔺戟抱拳道:“末将定当追随郡王。保护皇上和太子。”
皇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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