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川终于承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低声哀求道:“三哥……”
姜适终于一撩袍襟,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也觉得,是不是可以给大哥一个机会。”
皇帝闻言扭头看看他们,冷哼一声:“此刻倒是兄弟情深了。”
“父皇,”姜适说,“今夜之事,就像六弟所言,只是家务事,我们都不说,就让这件事过去,好不好?从此以后,我们兄弟几个,就真的可以兄弟情深了。”
皇帝玩味的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
姜云川又道:“父皇,儿臣知道,这样饶过大哥,您是不会同意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父皇,您就算把大哥发配边疆,或者流放极寒之地都好啊!”
“儿臣也这么认为,父皇,请三思。”姜适附议。
皇帝沉吟半晌,回到位子上坐下,皇妃惨白的脸,现在终于渐渐有了血色。
他看着她的脸,说:“扶朕回宫。”
终究,还是没有说同不同意。
姜云川跪在地上,泪眼汪汪,像只可怜的小狗子。
皇帝离去,外面也都被姜适的人打扫清理干净,殿内只余他们三兄弟。
姜云川恨恨的看着姜适,闭上眼摇摇头,勉强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六弟!”姜适在身后叫道。
姜云川连犹豫都没有,缓慢却坚定的离开了。
姜适看着仍然被束缚着跪在地上的姜安,声音冷冷的说:“大哥,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安向后坐,伸直两腿休息一般的悠闲。他瞥了姜适一眼,说:“父皇看不上我们是正常的,我是皇帝,我也看不上这些手足相残的逆子。”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姜安笑:“三弟,说真的,我很佩服你。”他目光悠远,或许是想到反正明天即将死去,那么不妨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吧。
“你母妃地位低下,传说是父皇和皇后置气,醉酒时候随便抓了一个宫女侍寝,不想那宫女如此幸运,一下就怀孕了,还生了个皇子。”
姜适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丝毫没有感情,就像在看一个物体。
“从小,我们都瞧不起你,我们几个一起玩,不带你,你也像个怪物,不知道讨好,自己也不嫌孤单。是那个时候,你认识了念离吧。”
姜安口中说出这个名字,终于令姜适动容。
“你知道的不少。”
“我也不光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将吧,虽然不如你,但也不算是个草包。”姜安轻笑,“我得到念离的时候,找人查过他,一干二净的身份,良善的不像个凡人。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你插在我身边的暗桩。真狠心啊,居然让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爱人去做最危险的事,你难道就没想过,万一我一不小心玩死他呢?反正不过是个青楼出来的倌娼,千人骑万人跨的烂货。”
姜适双眸几乎喷火:“住口!他在哪?”
姜安丝毫不惧,继续说:“不过真是很有意思啊,他怎么玩,都玩不死,我把所有玩法都在他身上试过,果然是专业出身,特别擅长。三弟若是有幸找到了,回去一定要试试,真是极品。哦,其实三弟早就试过了对吧,不然不可能这么自信我一定会迷上他。”
姜适从地上捡起佩剑,指着他的喉咙:“他到底在哪?”
“你可以和六弟一起去找找看。”
“六弟?”姜适微微蹙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皇子宫,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啊!”
那是姜云川。
他刚回到寝殿,身上疼,心里难受,他此刻最想见到的人就是萧斐。然而,当他走到内间,却没有看到人,想找人来问,才发现侍人都被一剑封喉。
他终于意识到,萧斐不见了,他被人抓走了!
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干的?
他在一通喊叫之后忽然都明白了,是姜安,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抓萧斐去威胁自己。
见鬼的,为什么要波及到他!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跟这里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牵连他!
亏自己刚才还帮姜安求情,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想杀了自己!
萧斐会被抓去哪儿?
姜云川忽然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他踉踉跄跄的跑出殿外,去偏殿找姜适,却在半路就遇见了,他失魂落魄的抓着姜适的胳膊,半天说不上话来。
姜适安慰的反抓着他的手,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六弟,坚强点,他还等你去救。”
姜云川痛苦的点头:“对,他还等我去救他,等我去救。快,快,我们现在就去!”
“冷静!六弟!”
“我冷静不了了!啊!这个混蛋,抓我打我都没关系,把他抓走有何用!啊,我要去杀了那个混蛋!”姜云川放声咆哮,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姜适把他搂在怀里,按着他的后脑,抚拍他的背,安慰他,也是对自己说:“我们一定会找到的,一定要找到。”
言毕,两人便带上各自的人马,轰隆隆出宫去。
姜适的人一直留在姜安的庄园找人,但是这么久了,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他们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终于看到主子过来,汇报之后没有挨骂,只是都静静的站立着,不知所措。
“三哥,怎么办?我们不能等啊,多等一刻,萧斐就危险一刻!我不能等!”他此刻的心里全都是萧斐的安危,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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