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必这一叫,一下子窜出三四十个人,他们抱着膀子冷冷的盯着两位察访使,其中一名官家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拱拱手,彬彬有礼地说:“两位大人放尊重些,这里是内宅,莫欺我家大人不在,否则的话,我认得两位大人是官人,拳头可不认得两位大人。”
“内宅!”王颖跳着脚质问:“这里是广南东路经略安抚司,何时成了你家大人的内宅?”
那名官家呲的一声,咧嘴笑了:“两位大人不妨出门打听一下,这里分明是我家大人的私宅,何时成了广南东路经略安抚司,大人休得胡闹,请体面点,否则,我叫院子们叉你们出去。”
身为官员,当然不能让下人们叉出去。两位察访使在院子们地簇拥下悻悻走出大门,董必不信,揪住过路的一个老汉,问:“老丈,这里不是经略安抚司吗?”
那老丈纳闷的看了两个官员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的官袍,斩钉截铁地回答:“官人,这确实是经略安抚使赵大人的府邸。”
这话等于没说,董必气急,揪住老汉不放,又问:“我知道这是赵大人府邸,可是难道不是经略安抚使衙门?”
那老汉傻傻的看了二人半晌,才回味过来:“噢,两位官人是问经略安抚使衙门的人在哪里办公吧,这经略安抚使衙门在城东头,房子比较小,没赵大人这房子舒服……啧啧,赵大人有钱啊,听说头上挂了好几个官职,光每月的薪水都足够老汉我干二十年的。”
董必气急败坏的打断老汉的感慨,问:“我没问你赵大人地薪水问题,我问的是经略安抚使衙门在哪?”
王颖听出了蹊跷,他摆手制止了董必:“等等,老丈,你说经略安抚使衙门地方小,那里的人不在衙门里办公是吧?”
“当然,那些大人们都图舒服,全跑到赵大人侧院办公,听说那里可舒服了,门前有个大游泳池……咦,我还没说完呢,两位大人怎么就走了。”
“我们就这样走了?”走在路上,王颖不甘心的问。
董必的任职在广西,王颖却需要在广东,他不向经略安抚使衙门递上官诰,意味着他无法在广东行使职权,所以董必可以走,但他却不得不再进去。
董必摇摇头,说:“怎么进去。我们在人家内宅闹的那一出,现在重新过去,万一吃个闭门羹,岂不失了体面。王兄不如与我同去官衙,我们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广南东路安抚使官衙官舍居然不让两位大人居住,客司官扬着脸,心平气和的,但态度坚决的回答:“两位大人。我认识两位大人,可我广南地规矩不同。经略安抚司去年下了告示,说是来往官员地接待费用,全部采用数字化度量……
啥叫数字化,那不就是钱呗。两位大人可以拿官诰去衙门里登记,衙门里会给你发一笔钱,而后给你一份告牌。凭着告牌来官舍登记,我官舍给你们安排住宿。但官舍里的食宿你们都要掏钱,衙门里不是给你们发钱了吗——那笔钱就是你们地食宿费用。
经略司有规定,几品的官身每日补贴多少,路过官员可以住宿几天,办事可以住宿几天。任职可以停留几天,都有规定。按照规定给你们发食宿补贴,享受免费接待。
两位大人没有经略司发的告牌,我这里也可以住。不过两位大人需要自己掏钱,这官舍每日住宿什么人,伙食多少都有规定,两位大人不掏钱,这笔钱我就得自己掏腰包……其实,两位大人不用着急,你们要真是官,是你们的钱总跑不了。
嗯。你们可以先自己掏钱住宿,等赵大人回来,你们把官身文诰递进去,经略司定会给你们发钱的。这等于你们先自己垫上吃饭住宿的钱,回头衙门里再把钱发给你们,早晚的事。大人,我这么解释你听懂了吗?”
“啰嗦!”董必喝斥一声。王颖现在态度已经软了,他想到的是首先需要赵兴配合他才能就任。否则。赵兴有可能把他晾上好几个月。想到京城里赵兴素有地恶名声,王颖决定态度缓和点。
肚里做好了打算。王颖冲客司官笑了笑,和颜悦色的问:“听说经略司官员都喜欢到赵大人的宅院办公,是吧,我们刚去了赵大人府上,听说赵大人刚刚出海,贵官有没有办法通知赵大人一声……”
宋代的客司官也就相当于现代的政府接待办主任,他摇摇头,说:“两位大人说笑了人,大海茫茫,到处都是路,谁知道赵大人走的哪条路。海上追人,基本上没戏。两位大人是没有出海经验,前不久赵大人在海上追逐一艘海盗船,听说眼睛明明可以看见对方的船,但追了一天一夜才追进射程。
海上追人,可不是玩笑话,谁能追的上,除非是神仙。”
王颖脊背上渐渐冒出了冷汗,他知道如果海上追逐根本无法做到,那他刚才在赵兴府内地发作就有失官体,跑到人家内宅里,趁着主人不在,冲人家的小妾发脾气,这事闹大了,决定是丑闻。
如果赵兴的府邸仅仅是私下院落还好说,王颖大不了事后死不认账,但如果那个府邸还有些官员存在,那么,事后那些官员一出来作证,两个人想抵赖都不成。
王颖想到这,看了一眼董必,眼神中充满绝望,董必没事人一样的耸了耸肩,回答:“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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