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聊完了,打击都开始八卦。曾布闲闲的说:“我听说广南正在发书,都是前几年校订出版的圣贤作品,其中的断句与标点符号都是些旧党人士干地,不过也有一些闲书,说不清作者党派,我听说蔡元长很是出了几本书。怎么赵离人校订十三经,连谢麟范育都有参与,却不来找老夫,莫非以为老夫学问不够精深?”
章惇讶然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当地官员没有报告?”
这事林希也知道,他插嘴说:“赵离人在广南捐献各地府学每处一座明堂,专门用于府学邀请名师讲课,结果广南富商纷纷效仿,开始用自己的名义给府学捐助藏书楼。某些富商家资不够。便购买一些书籍,盖上自家的印章捐入藏书楼,以图彰名后世。
这事在广南颇为轰动,有与广州打交道的商人回到家乡,询问本地学谕自己可否比照广南事例。用自家名目捐建府学校舍。所以消息轰传各地。广南官员没有汇报,大概以为这只是一件民间事物。”
蔡京刚才被点到名,他不能不发言,便懒懒的从阴影中插话:“这事我倒是听说了。重新校订的四书五经,有关学大家范育校订的,有洛党程颐校订的书籍,还有范纯粹,章楶……当然也没有落下蜀党地大大小小头目。据说赵离人做官,每到一地就访问当地名家,聘请他们为古书校订。
我还听说学者每校订一本,可以获得千贯左右地报酬。赵离人将它称之为‘润笔’费,这名字倒是风雅……”
蔡京是个滑头,他这么一说,大家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校订古书的收入上,反而忘了校订人员地身份问题。章惇无意识的插嘴说:“一千贯,这个价钱对头。赵离人有这个习惯,我倒是清楚,我以前贬居的时候。赵离人也约我校订古书。还送来了一千贯的订金,本官后来事务繁忙。竟把这事忘了,不过,赵离人那头也没有再催促……哈哈,说起来本官倒是欠赵离人一笔账。”
章惇终于发现他欠别人的了,不过他地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羞愧,他这句话,与其是承认欠账,不如说是炫耀。
刚才曾布抱怨赵离人不找自己来校订古书,还抱怨赵离人找的那些人在党派上跟在座的都有立场差异,但实话说,在学问上,那些校订人员各个鼎鼎大名,由不得曾布不服气。而章惇如此一表示,等于隐晦的告诉大家:我原本也是那些名家中的一个,但我事情太忙,把这事扔在脑后了。
文人相轻,章惇这么一说,在座地,凡没被邀请参与校订的人均脸红,曾布岔开话题,说:“那些人断的句子对不对呀,这一句话断的不同,意思可是千差万别,回头让人送来一套,我们也审阅一下,万一有错误,也好帮赵离人校订指出。”
蔡京知道这些人为何如此眼红,文人图地就是名声。赵兴新版的那些书籍,每本书的封皮上都印有校订者的名字,比如“苏轼亲校”、“刘挚亲校”等等,让人一拿到书就知道学者的大名。
读书人最大成就就是“三立”,“立言”是其中之一。能够亲自校订圣贤书,这是对他们学问的一种承认。而在座的每个人自问“文无第一”,听说那些新书的传闻后,满肚子不服气,只想着:凭啥他可以随着圣贤书留名百世,而我不行。赵离人分明是没眼色。
现场中,唯一偷笑地是蔡京,他跟赵兴共事过,领教过赵兴的手段。知道那厮总喜欢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掩藏在重重迷雾后面。蔡京没有说的是,赵兴在明堂揭幕的时候说的那番关于规则的讲话。
当时,说这番话地时候赵兴没有拿讲稿,事后许多学生只是根据印象记录了一个大概。那年代没有广播电视,赵兴地公开讲话只能依靠口口传颂。蔡京听到过一些传闻。他这位边缘人都知道了,想必京中也有些官员听说过。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引到“润笔”费用上,忘记了追究赵兴言论中对他们地攻击。
而赵兴的那番言论,也确实让人无从下手,他连至圣先师的三纲五常都拉扯上了,还彻底否定了董仲舒的五德轮回、天人感应学说。如此一来,自汉以后兴起地儒学学派,三条腿被他打断了两条,唯一剩下的只有儒学典章。于是,反驳这番言论就成了一项系统工程,非得对儒学经典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但限于党争的新党,虽以儒家自称,他们唯独没有研究儒学经典的功夫。
大家的注意力不在细节上。这也是蔡京希望的,他把话题引导到“润笔”上,也是希望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因为蔡京是这件事的获利者,他地《百花谱》出版,光版权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果然,谈到这笔丰厚的收入,官员们也不能免俗,蔡卞出于意气。不满的说:“赵离人能出书,怎么我们不能出书。咱也我们平常读书的心得也写下来,让杭州书局出版的我派校订的圣贤书,岂不更好……赵离人那厮。光是润笔就能出到一千贯,让杭州书局不要低于这个数目。
哼哼,凭我等看书的速度,一个月怎么就断不了一本书。”
政事堂官员下面地话进入了垃圾时间。每个人都交流着对古文的断句心得。因为对古文的断句可不是创作,那是阅读。翻开一本书,拿一支笔点点画画,看完了,也就等于给古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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