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军消失在大道尽头,云泽长出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着旁边的军马和粮食,更是有些莫名的恍惚。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不仅没和清军发生误会,而且还要到了马匹和粮食。云泽知道,这一切的好运,全要感谢那个重伤的清兵,肯定是他的吩咐,铜甲汉子才会那么客气的对待自己。
那个伤兵到底是何许人也?云泽暗自揣测:从他的穿着来看,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从铜甲汉子和清兵的反应来看,他肯定是有身份的,至少也是重要将领。可问题是,如果他真有身份,身边为什么没有亲兵,为什么会倒在死人堆里,这太不合情理了。
云泽摇摇头,无法想明白这一切。算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还是扛着粮食,回村做饭吃。他自言自语着。可看着地上的粮食,他却有些发愁,每袋粮至少有一百多斤,凭他一人之力,很难把粮食扛进村里。想了想,他打算把粮食抱上马背,可又找不到固定袋子的绳索,万一粮袋滑落,摔破袋子、漏了粮食,那不是大大的浪费吗?
云泽急的团团转,正在发愁时,忽听小路上传来喊声:“恩公,我来了。”喊话的是王烈,那小子躲在村口的大树后,已经观察很长时间,直到不见清军的影子,这才向大道上来。
王烈背着欧广言进到村子,很快找到那户被砸门的人家。刚进门,他就看到一张熟悉面孔,忙上前招呼道:“百总,原来是你啊!”
他称的百总,正是云泽安置在此的明兵。“王烈,你、你还活着?”百总很激动,他完全没想到,再次醒来时,还能看到手下的兵。
王烈放下欧广言,激动的说:“是啊,我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
百总嘟囔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少时,又问,“是不是那个穿怪衣服的人救的你们?”
欧广言插话说:“赵百总,你应该称他恩公。”
赵百总盯着欧广言,一时没认出对方,试探着问:“你是?”
欧广言瞪了赵百总一眼:“你小子没伤到眼睛吧,居然连我都认不出?”冷哼了一声,接道,“上次赌钱,你还欠我二两没给,怎么,打算赖账?”
赵百总“噢”了一声,忙说:“原来是广言兄啊,你一脸血泥,我还真没认出来呢。”
广言冷道:“我这一脸的血泥,还要拜你老兄所赐呢。”顿了顿,又带着嘲讽的口吻说,“我还以为你能跑掉,没想到你也一样,伤的没了人样。”
赵百总干笑两声,示弱说:“广言兄,我们都是苦命人,你就别再记仇赌气了。”
欧广言叹了口气,颇为愤懑的说:“要不是你昨晚装孙子,我们一定能杀掉那帮清兵,突出重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惨状,还险些丢了命。”
赵百总撇撇嘴,心里不服,却没好顶撞出来。欧广言斜了赵百总一眼,指着他说:“看来你还没意识到错误,没意识到逃跑的可耻。”
赵百总沉下脸,坐起身,反驳说:“我何错之有,又可耻在哪?你别忘了,下令逃跑的是洪大人,带我们逃跑的是总兵大人,我们这些小头头,除了领命还能做什么?……”
“放屁。”欧广言粗暴的打断赵百总,大声说:“洪大人是下令逃跑吗?那是让我们突围,返回山海关,保存实力,意图来ri再和清军决战。”喘了口气,接道,“你们这些人,胆小如鼠、鼠目寸光,一个个丢盔卸甲,仓皇逃窜,真乃大明之罪人!”
赵百总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明白,为何不留在洪大人身边,为何要跟着跑回山海关,说到底还不是怕死吗?”
“你。”欧广言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说,“我昨晚冒死谏言,劝王总兵留在洪大人身边,可他不听,作为他的兵,我只能跟着。可出来以后,一路被清军追杀,我这才意识到,我们根本回不到山海关,再逃下去,只有全军覆没,所以,我已经带兵回杀,打算回松山,和洪大人并肩作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咽了口唾沫,接道,“就在我们快杀出重围时,你正好带兵路过,可你不仅不帮忙,还带头乱喊乱冲,把我的队伍都冲散了,想来你真是可恨、可耻。”
赵百总也吼起来:“胡说八道,当时战场一片混乱,根本就分不清方向,我只能跟着前面的队伍走,怎么会故意冲散你的队伍,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眼见两人越吵越凶,要再继续下去,非动手不可,王烈忙插话说:“两位军们,快别吵了,先好好养伤,恢复身体后,有的是机会杀长毛子。”
两人根本不理他,仍旧怒气相向,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王烈一脸无奈,作为小兵,他人微言轻,根本不敢多劝,一旦说错话,不好收场。
王烈缓步退出屋,撒腿向村外跑,他想:赶紧把恩公迎回来,眼下只有他才能镇住两个军们。刚跑出村子,见清军还停在大道上,吓的他一缩脖,赶忙闪到一颗大树后,蹲下身,不敢再露头。看到清兵牵来军马、扛来粮食交给云泽,王烈十分纳闷,暗想:恩公的本事真大,居然能让清军送马、送粮,看这架势,估计要跟清军走都没问题。等清军走远,王烈这才站起身,顺着小路向大道上跑。
看到王烈,云泽轻松下来,招手说:“快来快来,这回有大米吃了。”
王烈跑上前,拍着粮袋,心花怒放的说:“好东西、好东西呀!”说着说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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