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还有位不知名的大儒……”李源稍稍沉吟之后再次开口。.[774][buy].[com]{首发}
“大兄,哪有如此多的前朝不知名大儒?”每次听到这句话李屹都有种浓浓的被欺骗的感觉。
李源一瞪眼:“那你要不要听哩?”
李屹只得再次躬身行礼。
“都被你搅没了思路了。刚说到哪儿了?”李源苦恼地挠挠头。
“大儒”。
“哦,前朝不知名的大儒刘起多番考据之后曾有一番点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孔子办学相当于办了个丧葬技校,呃,技校是什么你懂不?类似琴师广授弹琴技巧,反正很难类比……”
“就像私塾?”李屹悠悠地冒了一句。
“对,就是私塾。我弟果然聪明,举一反三。
孔子对子夏说:‘汝为君子儒,不为小人儒。’
所谓君子儒便是学而优则仕,便是七十二贤人;所谓小人儒便是发丧埋人,干这活的便是三千弟子。
孔子嘴里说着要丧葬要节俭,心诚就好,可是跟他老人家同时代的大贤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晏子说:‘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
墨子说:‘厚葬久丧,重为棺椁,多为衣裘,送死若徙,三年哭泣,扶然后起,杖然后行,耳无闻,目无见,此足以丧天下。’
此足以丧天下,这简直就是赤果果地指着鼻子骂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孔子抢了墨家埋人的生意,但也可见孔子的丧葬技校出来的儒士们将埋人演化得何其繁琐奢侈,守丧三年,无数金宝陪葬,连君候死了不找他们埋人都会显得很没面子。
没儒士你死都不好意思。
听完这些你有什么想法没?”
李屹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书里都是骗人的?”
李源摇摇头。
“孔子心口不一,所以不值得膜拜?”
“肤浅!”
李源跳起身来在弟弟的脑袋上敲一下脑瓜崩,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弟弟拖进怀,对着小包子脸一阵揉搓,狠狠地亲在他白生生的腮帮子上。
这种三分兄弟三分师徒,更夹杂了说不清道不明,长兄如父般的情绪,让李源很愉悦。
揉搓一下手指间的滑润,李源见好就收,赶在弟弟发飙前正襟危坐,一脸庄重地解释道:
“这恰恰说明孔子老先生是无比光荣伟大正确的,因为他传授的既不是丧葬,也不是教育,他在推销的自始至终都是一种理念,礼。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孔子说宁俭,宁戚,却又制定了重重繁复礼仪,如何彰显你诚挚的哀伤悲戚?通过仪式,也唯有孔子制定的丧葬仪式才算。
其实他言语里突出的实实在在就是要真诚的哀悼,这是他要推销的理念,至于仪式还有仪式带来的奢侈浪费那仅仅是额外损耗。”
李源总结道:“因此需要谨记,展示自己的才华,抑或显摆自己的家世和财富,都不及推销自己的理念获得的名利丰厚。
成功者三种境界:立德,立功,立言。立德便是修己身,打造人格魅力;立功便是皇朝霸业这等很俗很暴力的事儿;立言最难,绝不是写几本书便了了的,有理念,身体力行,成功推广出去。跟书本反而没有太大关系。”
李源边说边将眼睛瞪地大大的,死死盯着房顶,不让自己眼泪流下来。自己这一世的便宜老爹不正打算舍了性命只为推销自己的理念吗,忠。
为了一个理念搭上性命,我才不要那么傻哩!
“大兄,你我当以父亲为荣。”李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对于父亲的决定李屹也是知道的。
相比李源的淡定,年仅八岁的李屹显得那么无助,只是独自躲在书房里,逼着自己读书,像把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
义之所在,所千万人,吾往矣!圣贤就是这么教导的,所以李屹不会去找父亲哭闹,甚至不会像李源那样去哀求,这不符合圣人的教诲。
“小古板,不要学他那么拼。”李源爱怜地拍拍弟弟的肩膀:“去温书吧。”
“大兄,你好奸诈。每次都转移话题。这么邋遢,将来我的面子都要被你丢光了。”
李源侧过身子,挥挥手,蜷缩在最后一抹晚霞中。
“还有想哭就背过身去哭吧,我已经哭过了。”李屹翘起脚拍拍哥哥的肩膀。
一滴泪水滚落,模糊了面前的九叠瀑,李源沉沉睡去。
在外厢奚阳城守李崇矩的一妻一妾面对面坐在石桌前。
“听说人死后,红扑扑的小脸蛋会变成灰白色,长出很人的尸斑,皮绷硬冰凉像石头。”贤良淑德的谢氏挑着簸箕中的黄豆荚,一边不咸不淡地说着一只手抚摸过阿蕾的脸颊。
凉凉的话语,冰冰的手指让阿蕾直接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都白了。
只是别苗头都别了十多年了,阿蕾屡败屡战从来没输过气势的,甜甜地笑出声来:
“多亏了姐姐相让,想来李郎和我怕是都未必能撑到城破那一日,李郎已经应了人家,一定会让我先他一步而去,能死在李郎怀里,生同裘,死同穴,我一个女奴出身的小妾,还能有什么奢求?”
阿蕾一把抄住谢氏的手,“安慰”道:“只可怜姐姐,将来百年之后只能搂着李郎的衣冠,一个人孤单寂寞冷,真真好可怜。”
这次轮到谢氏脸发白了,狠狠地在阿蕾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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