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店店主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凝固。
随后便是狂喜。
“哈哈哈哈——”
只见那之前还跪倒在地的鞋店店主忽然跃起，仰天狂笑，脸上厚厚的一层煤黑都被笑声震去了许多。
观察者看到他之前还一片铁青的脸庞瞬间变得满面红光，沾满油污的双手上青筋突出，似乎血液都在此刻沸腾。
蓝衣人并未受惊，只是静静地站着，这种情况他见过几百次了。
“啊哈哈哈哈——”
那店主如同疯子般手舞足蹈，鞋店之内被他踢得一片狼藉。
油罐被打翻在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学徒脸上，但由于那蓝衣人在场，他还是不敢出一丝动静。
观察者迅速挤开人群。他已经无法忍受这间龌龊的鞋店了，还有那个心理扭曲如同疯子般的店主。
狂笑久而不止，乌鸦都为其止声。
人群中还是没有一人敢起身——在那个使者离开之前。
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
人群面面相觑，却无人知道缘故。
但观察者知道。
那鞋店店主狂笑骤止，面色忽然变得紫红。
使者似是明白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鞋店店主体表的青筋疯狂膨胀。当这种膨胀达到一个极限……
“嗤……”
污血四射。
“嘭……”
倒地猝死。
他，笑死了！
“哼！”
似是因为自己白来一趟有些不快，使者跺了跺脚，转身破门而出。
观察者缓缓闭目——彻底无话可说。
人对权力与地位的渴求竟然已经达到这种病态的地步了么？
他看到刚刚还受到召见的店主此时却是被那使者抛尸店内，不管不顾。
而店外之人看到使者出门，一愣间也是心中明了，几乎九成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之前或许是他们极其少见的一次合作——万众一心，一齐诅咒那鞋店店主，最好在力量被激活之前猝死。现在看来，他们的诅咒相当有效。
学徒拿起剪刀，疯狂地刺在店主血肉模糊的胸口上。
观察者加快脚步——他已经无法忍受了，这群人类的邪恶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使者大人，他对你有不敬！”
附身朝拜的人群中，一个枯瘦男子却是忽然抬头，黑手指向正欲离开的观察者。
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在观察者身上。
他充分体验了何谓如芒在背，但是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没有选择了。
这些人的目光中或是比刚刚更盛的幸灾乐祸，也有人淡漠地嘟囔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众多目光中，鞋店门口那道带着蓝光的眼神最为冰冷。
若是凡人，这一个眼神或许都会对灵魂造成莫大的压力，但他不同，他不是人。
他不屑于和身后那只流着热血的冷血动物计较，速度依旧不减。
某一刻，一只壮硕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足踝。
他看到之前踩掉他的鞋的大汉的狞恶面孔，以及那双鹰鹫般阴毒的双眼。
“竟敢对使者大人不敬！不想活了么？”
大汉的痛骂声响起之时，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声动行云般的怒骂之声，鞋店那本就被蹂躏的破旧不堪的店门竟是在烟尘中掉落在地，摔成木片。
未及观察者做任何反应，他就已经被无数陌生面孔不分青红皂白地扑倒，随后落在身上的便是拳打脚踢。
使者斜靠在鞋店门口，面色戏谑地欣赏着这场他预料之中的混战。
“惩戒对使者大人不敬之徒！”
“打死他！”
一时间，各种口号乱成一片，但其含义还都是向那使者示好。
混乱之中，几乎每一秒都有人被挤到宽道上，他们的结局就是化为青烟。
前来暴打观察者的人实在太多，于是很多拳头就落在了彼此身上。
整条街上，鬼哭狼嚎回响，本就昏暗的城市几乎要变成群鬼大会。
观察者开始还多挨了几下，不过一段时间之后基本没挨什么打。因为摞在他身上的尸体起码有三具——都是些混乱中被误杀的人。而那些接连不断的拳脚全都落在了尸体上。
但观察者的感受并不好——不提那三具尸体的压力令他几乎窒息，就是那股流到他脸上的鲜血散发的血腥味也够他吐上几天。
“乒乒乓乓……”
又是一阵硬物碰撞声响起，街道的一段忽然出现一群壮年男子，手中全部抄着铲子或是木棒。
这群人类！为了收拾观察者，连武器都上了么？
那群人似乎还是同一伙，挥起家伙就不要命般地冲过大街，沿途的一切阻碍都被凶狠地击碎。
而绝大多数的阻碍就是人的身体。
观察者还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场针对他的讨伐偏偏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是让这些看似同仇敌忾的人类伤亡惨重。
混乱从人群中蔓延，波及到街边的店铺。那些手持利器的打手气势汹汹地冲进街边的店铺，肆意毁坏店内简陋的设施，再顺便劫掠一些钱财。
那家鞋店是唯一一家没有收到波及的，因为使者正靠在店门前。
“还不快点跑。”幻想者的提醒声在观察者心中响起。
“哦。”
费力地在心中应了一声，观察者悄悄翻过身，背起一具尸体缓缓向街道一端爬行。
失去理智的人群的拳脚不时轰炸在尸体背上，即便不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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