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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凤明月
身穿白底红绣长袍的云欢冷眼瞧着楼墨，如同猫捉耗子般，等待楼墨露出绝望之色，他想看到楼墨在拼尽全力走完长街自以为柳暗花明时，迎来死亡时的悲愤与绝望。他喜欢这种掌控旁人生命与情绪的感觉。
楼墨的目光之中满是平静，即便如今的他早已经失去了一切气力，别说是云欢，随便来一个人都可能轻易杀死他。
“师兄，如今的你还要挣扎么？”
趾高气昂的瞧着楼墨，云欢眼中透出一丝欣喜，带着几分上位者假惺惺的怜悯。
楼墨，是傅人心的大弟子，亦是他云欢曾经的大师兄。
“师门败类！”
鲜血顺着衣衫滴落，楼墨早已经记不得身上有多少伤口了，痛，但痛的爽快，仿佛只有在这份痛苦之中，才能找到一些存在感。
“败类又如何，我们当年七人，傅人心那个老不死的唯独不肯教授我白玉指和长生剑，可这又怎么样，我到底还是偷学到了。看看，我如今荣华无二，再瞧瞧你们如今的狼狈样，我是败类又如何！”
脸色铁青，翻手一掌拍下。
这一掌并没有蕴含太多的力量，出手也并不算玄妙，不过是信手而为而已，却将楼墨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扇翻在地。
云欢很享受这种感觉：“大师兄，你不是天才么？傅人心说我心术不正，难窥道门，你心中自有傲骨，早晚能踏入道境，然后位列当世绝顶强者之列，你那时不可一世的劲头去哪了？”
又是猛然一脚。
“小师妹是什么样的人？也是你这种卑贱的垃圾能够奢望的？”
傅人心座下弟子七人，七弟子白璇芷被世人称为天机公主，列天下八艳之一，无论身份还是本身的美貌都足以令人争相追求。云欢未叛离师门时是为傅人心座下四弟子，贪慕白璇芷的美色与家世，只是，白璇芷的眼中却只有楼墨一人。
只因不可得，所以份外贪恋。
“我承认，大师兄你是很强，如今我依然不是你的对手。”云欢怜悯地看着楼墨，“长生剑在你手中用出来确实比我要精妙许多。”
“可是，那又如何？”一只脚踩在匍匐在地的楼墨背上，云欢的话语里满是骄傲，“现在的你，只是一只狗，渺小而卑微。知道什么是权势吗！你一路之上杀了多少人，为了你，司礼监派出的孝陵卫秘卫死了多少？是他们一步步把你从鹰眼万骑长的宝座上弄到了如今这个可怜的地步！可他们的命，在我眼中根本不值钱。孟津王麾下有上万大军，这么多人，你能杀多少？”
喘息着缓缓起身，楼墨的身体微微颤抖。
拔剑！
剑客有剑客的骄傲，这份骄傲不容云欢侮辱。
纵是百死也要拔剑，以一个剑客的姿态走向死亡，而不是屈辱如猪羊一样面，瑟瑟发抖，哀嚎呼喊。
楼墨没有说话，因为剑之一道，宁折不弯！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唯一能够体现他生命与尊严的便是手中的剑。
“废物，你还敢拔剑？”
云欢脸色铁青，又是一脚踹出，再次将楼墨狠狠踹飞出去：“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只是一个快死的人，你以为，你能够与我抗衡么？你以为，卑贱如你，有资格与我为敌么？”
“死吧！”
一脚狠狠踹下，然而却并没有一击绝杀的触感。
一抹淡淡的白色，在这倾盆而下的暴雨中挡到了楼墨的身前。
“小师妹！”只一眼将云欢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小师妹，他都废了，你还要护着他？”
白璇芷眼中带着泪水，俯身半跪在了楼墨的身边，看着楼墨身上的伤口的，手微颤，任由楼墨的鲜血染上自己的白罗裙。
楼墨原本一直握剑的手，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一丝颤抖：“璇芷，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战斗。”
“你是要让我，看着你死么？”手指轻轻触碰着楼墨的脸，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楼墨的所有说辞都卡在了咽喉中，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好啊，小师妹，你果然还是要护着他。”冷眼瞧着楼墨与白璇芷，云欢杀机愈盛，“小师妹，念在你的份上，我再给楼墨一次机会，让他投靠王上，只是他若依然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下杀手了。”
白璇芷突然笑了起来，灿烂若花，一刹那间，美艳不可方物。手指轻轻触着楼墨的眉，丝毫没把云欢放在眼中：“师兄，你还有璇芷。”
楼墨的心在刹那之间剧烈颤抖起来。
你还有璇芷！
相比与当年那个被傅人心收留的孤儿，如今，他已不再孤单了。
白璇芷身上淡淡的幽香冲淡了周围浓重的血腥味，楼墨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肆意，笑得狂放，笑得潇洒。
缓缓站直了身体，伸手将白璇芷揽入怀中，眼中露出一抹温情。
“贱人，连死都要和那个废物在一起，好，既然你们想死，我成全你们！”
云欢已经近乎疯狂地咆哮了起来。
他在嫉妒。
嫉妒楼墨的天赋，嫉妒楼墨的命运，嫉妒楼墨的爱情，嫉妒楼墨的一切。
嫉妒。
是的，是嫉妒！
同生共死？
滚他娘的蛋！
他没什么成人之美的心思，只有暴戾的妒忌与愤怒。他想要亲手将这一切都摧毁，将这令他妒忌的存在底打碎，只有如此才能缓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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