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衣闻言,皱了皱眉,把玩着手中酒杯,喃喃道:“王爷此言,倒是颇合叶某口味...”诸人听他此话,顿时面色皆喜,显然不曾料到他竟然如此好相与,忽必烈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得色。
一旁石青璇张了张小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仍旧沉默下来。要知明教之所以起势,全都仰仗着叶衣这番抗蒙决心,若他此时当真倒戈向元,教内人心只怕立刻便要失之**。只不过,她向来对叶衣极有信心,眼瞧他面色诡异,知他此番表现绝非表面之意,便微微一笑,也不多话。
忽必烈道:“如此一来,叶兄便是答应了?”他心中窃喜,只道这叶衣若真能归心,其手下诸军便再不是南攻之阻,反成直面蜀川的一把尖刀,即便战力会因此大大削弱,可于己而言,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哪里想到,叶衣听了他的话,却是愣道:“什么?不不不,在下可什么都没答应啊。”
忽必烈眉头一皱,冷声道:“叶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消遣本王么?”
叶衣淡淡笑道:“岂敢。只不过方才所言,是觉得殿下之语颇有门道罢了。要知我大汉子民虽睿智无双,可毕竟对蒙古人这等蛮夷习性不太了解,若来日我明教当真挥师北伐,打下尔等那哈拉和林城,其功虽高,可又哪是能光靠汉人治理的?在下烦恼此事多日,直到殿下方才‘自治’之言,这才一解往日间心中颇多担忧疑惑,说起来,在下倒还要感谢殿下不吝赐教呢。”说着,不由嘿嘿一笑。
叶衣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杯盘碰撞之声,蒙古诸豪杰尽皆推桌起身,怒目而视。
那哈拉和林,地处蒙古国西南方,倚鄂尔浑河而立,由窝阔台汗建都,乃是如今大蒙古国之盛世王庭。诸人都没想到这叶衣竟敢当着忽必烈之面如此大放厥词,不仅对忽必烈直称“蛮夷”,听那言中之意,似乎来日还要领军打进蒙古大漠去。
几人都是天下少有的豪杰,闻及此言,登时面面相觑,惊怒不已,金轮即便对叶衣为人颇有好感,此时却也气得站了起来,只待忽必烈一声令下,便要上前拿人。
石青璇羞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小声道:“叶衣哥哥,你这样挑衅,只怕换成谁也忍不了啦!”
叶衣低头笑道:“咱们本意不就是为此么,否则又怎生浑水摸鱼?”
忽必烈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继而冷声道:“叶兄此言,倒是颇有雄心壮志。只是不知这手下实力,能否有你话语中十之一二?”
叶衣笑道:“殿下此问却是不必,想我二人放对亦非一两日了,虽然互有胜败,可这疆域之归属,却也甚是明了。殿下若不清楚,便拿张地图于在下,在下画给你看便是。”
忽必烈闻言,登时须发皆张,双目中徒然爆出两道精芒。众人瞧得皆是一颤,心中道:“这四王子为人果然非同凡响,一笑一怒之间,竟有如此威势!”又都不由扭头看向叶衣,却见眼前这男子稳如泰山,与忽必烈昂然对视,神色间竟无半点异状。金轮与海云暗暗心惊,皆暗道:“此子亦非池中物也!”
就在诸人都以为忽必烈终将爆发之时,却没想到他大手一挥,哈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来来来,诸位先坐!”
众豪杰登时讶然,都不想忽必烈竟然如此宠辱不惊,皆冲着叶衣吹胡子瞪眼,转身拂袖而坐。
叶衣此时倒是悠闲得紧,眼睛看也不看他们,只是执箸为石青璇夹菜,有时更亲昵地将食物喂进她嘴里,逗得小魔女咯咯娇笑,夫妻俩恩爱甜蜜,直视诸人于无物。
忽必烈心中暗道:“这到底是我蒙古大营,还是你们家闺房?怎得好像我才是客人?”当下冷笑道:“叶兄,敢在本王军帐内如此撒野的,你可是第一人。哼,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得意到几时?”
说着,一旁军士早已呈上一封信函,忽必烈大手一挥,那军士便将其交到叶衣面前。叶衣微微一愣,笑道:“怎么,口头劝降不成,改书面的了?”随即展开信笺,略读一番,却不想其中内容竟大为出乎意料。叶衣越读越是心惊,眉头紧皱不已,一旁石青璇见他脸色不对,忙道:“叶衣哥哥,你怎么啦??”
叶衣冷声道:“哼...好一手‘暗度陈仓’之计!”
石青璇顿时瞪大了眼,连忙将信纸抢来一瞧,俏脸“唰”地一下子白了。
原来,这信笺并非招降之书,反倒是一篇军情急报,上面本以蒙古语写就,可此时在原文下方却加上了汉语翻译。军报言明:蒙古一万军兵由蒙古大将按竺迩领军,已于昨日自吐蕃国驻地出师,绕道南宋川中境内,出岐山,进五丈原,此时已连克凤翔,扶风二城,按竺迩以军报献功,继而领军继续向东杀去,不日便要兵临长安。
忽必烈见他脸色骤变,一旁石青璇亦花容失色,心中顿时大为解气,不由笑道:“如何,叶兄,小王这份大礼,你还满意么?”
叶衣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三番四次欲擒在下,甚至连在下妻子都不放过,想来目的都在此处了。”
忽必烈笑道:“不错。叶兄手下五行旗诸军的确英勇无比,便是小王也万万不敢率军硬拼。不过叶兄也的确是一介性情中人,为救妻子,竟把烈火,洪水,巨木,厚土四部人马全然拉上前线,只留下少量兵马镇守关城,岂不知此举恰巧犯下了兵家大忌?将己方后背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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