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骆知祥如此反应,李正伦不禁好笑!
事实上,李正伦哪有空闲,去查骆知祥的老底?他这么说,不过是出言试探罢了。当然,哪怕只是试探,李正伦也不会是无的放矢的,从一些细微的表情,以及骆知祥的肢体语言可以推测,李正伦的这个结论,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而当李正伦看见,骆知祥听到这句话时,此人的瞳孔瞬间缩小,李正伦就知道,自己果然全都猜中、丝毫不差!
需知瞳孔的变化,直接能够反应出一个人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且不受人为自主的控制,就如一个人可以控制呼吸,控制眨眼的频率一样,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速度,以及瞳孔的变化。
根据后世的研究,一般而言,当一个人心情郁闷或者出于自我保护的时候,瞳孔就会变小。这正表明了,这个人此时心中,感到厌恶、烦躁、以及恐惧。
当然,这种观人的手法,也仅能作为一种参考。人类,本就是世界上最为复杂的动物,连自己都没法百分之百的了解自己。旁人又怎么敢大言不惭的说,能够看穿人心!
但真正厉害的高手,总能够通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方法,去窥探他人最为接近事情真相的内心活动。
而这一刻,李正伦为了能够彻底收服骆知祥,自然也要恩威并施、宽柔相济,甚至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也不为过。
李正伦接着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正是一早知道田頵有意谋反,又不想参与其中,这才从宣州溜了出来。而你说服田頵放人的理由,则是为此人充当卧底。”
骆知祥苦涩的道:“二郎君目光如炬,属下拜服!”骆知祥在鱼龙山庄呆了一年多,倒也曾多次听到过“卧底”这个名词,当时他还觉得,以这个说法来形容内应、细作,倒也极为贴切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卧底”这个词,今日却会被二郎君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李正伦意犹未尽的道:“你到了扬州之后,出任支计官,也算是位列淮南军政中枢,因此可以打探到许许多多的内幕消息。可是你又担心,田頵会因此而向你催要机密,于是你就想了一个办法,故意得罪高勖,尽量让你自己远离这个中枢。到时候,田頵从你这里收不到猛料,自然也无话可说。如此一来,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安安心心的在这里教书了!骆知祥,我可有一句说错?”
骆知祥颓然认栽。
李正伦又低声喝道:“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我一句一句的说出来吗?你自己老实交代吧!”说完却是心里偷乐,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李正伦自然已经一无所知。好在此时骆知祥心神受摄,李正伦若不趁其心虚不定,从骆知祥口中,多诈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来,岂非对不起自己“催眠大师”的名头?
骆知祥面如死灰,却以为自己全都被二郎君看透,之所以二郎君要自己亲口说来,只不过是要更加彻底的打击他罢了。
骆知祥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自从被高勖排挤、丢官之后,我曾过着一段颇为潦倒的日子。每个人都对我冷言冷语,嘲讽轻蔑,这虽然可说是我咎由自取,但这一高一低的落差,知祥的心里面,的确也很不好受。直到后来,家主亲自折节下交,将我收留府中,我这才有了安身立命之地。”
骆知祥口中的家主,正是李正伦的现任义父,徐温。
李正伦与徐温在一个院子里,相处了足足五年多,自然也知道徐温此人,城府深沉,不会是什么好路数。好在徐温对与妻子李氏,倒也是真心的宠爱。而李氏对于李正伦这个养子,更是视为己出。因此在爱屋及乌的情况下,徐温对于李正伦,倒也颇为关爱。
但李正伦对于义父徐温,打心底里没有好感。每次看到此人,总觉得自己就像是华山的令狐冲,李氏是师娘宁中则,而徐温,则是不折不扣的岳不群。
李正伦问道:“你既然来到了徐府,留在府中不是好好的吗?为何又跑到鱼龙山庄担任教席来了?”
骆知祥道:“正是家主派我到鱼龙山庄来的。一则可以将庄内的所见所闻,全都反馈给他。再者,家主也是想多些关心自己的儿子,让我把你的近况如何,是好是坏,全都事无巨细的转告给他。”
李正伦心中冷笑,暗忖徐温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快就派人来监视自己了。亦幸好骆知祥被自己“催眠”,这才将心中所有的秘密,全盘托出。
李正伦微笑道:“义父关心儿子,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反过来,儿子关心父亲,也是天经地义。知祥,你懂我的意思吗?”
“知祥懂得!”骆知祥看着李正伦和气的目光,却感觉自己内心苦闷难言,额头的冷汗,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而且二郎君此人,比之家主,还要可怕许多啊!
李正伦就微笑着拍了拍骆知祥的肩膀,笑道:“总之你以后一心替我办事,我就会把你当朋友来看,给你所想要的荣誉以及权力。但你若跟我耍小心眼,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自己看着办吧。”
骆知祥只觉得遍体生寒,再一次跪拜道:“属下愿为主公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李正伦心中洒然,从“二郎君”至“主公”的转变,可以看出,骆知祥已被自己拿下。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李正伦也只能是威逼骆知祥乖乖就范,想要此人真正的心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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