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徐知谏如此懂事、可爱,李氏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3
李正伦却是为之莞尔。这个老四,倒也真是个活宝。他这么说,必然还会有下文。
果然,就听徐知谏可怜兮兮的道:“可是先生也说了,做人要心怀仁慈、乐善好施,这样,好人才会有好报。娘亲,要不您先借知谏一些私房钱,先让知谏施舍了去,等将来知谏长大了,再十倍的还给您。”
李氏笑骂道:“鬼灵精,知道你贪玩,要钱也不用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你说吧,这次又要多少钱。”
徐知谏就壮起胆子,道:“一百两!”见李氏笑意更甚的看着自己,又小声的道,“要不八十两也行。”李氏还是没有说话,徐知谏只好低下头来,一脸沮丧的道,“五、五十两总有吧?”
李氏慈爱的摸了摸徐知谏的小脑袋,却是从手腕上滑出一个玉镯子,笑道:“这个你拿去,记得不要全都用来玩。乐善好施,才是好孩子,知道吗?”
徐知训、徐知询两兄弟,登时两眼放光,那看模样,似乎后悔之前得罪了李氏最为宠爱的徐知诰,而没有像徐知谏这般讨人欢心,捡到了大便宜。
看到这个玉镯子,徐知谏先是大喜,刚想伸手接过,又战战兢兢的缩了回来,道:“娘亲,爹爹要知道这事,会骂、哦不,他会打孩儿的。”
李氏却是将玉镯子交到徐知谏手里,让他握紧,道:“放心拿去吧,就当是替娘亲做善事好了。爹爹那儿,娘亲会去说。”
徐知谏高兴的嗯了一声,正打算揣到兜里,李正伦已经将玉镯子顺势拿了过来,还给李氏,道:“我给知谏一百两好了。这镯子始终是义父送给母亲的,就这么叫四郎给拿走了,实在可惜。”
李氏就好奇问道:“你有很多银子吗?鱼龙山庄的薪水,开得很高?我记得骆知祥说起过,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李正伦也由得李氏这么想,笑道:“骆知祥才带一个班子,而我则带了三个班子,他自然不能和我比。加上我还身兼了文院院长一职,方夫人又格外关照,我的薪水自然要丰厚些。而我平时又不怎么开销,手头上,倒还真存有不少闲钱。”
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徐知谏已经催促道:“那二哥赶紧去拿来吧,知谏等着急用呢。”
李正伦哑然失笑,他倒是极喜爱这个老四,也不想让他等着心急,当下就回自己的房间去拿。
徐知训、徐知训却以为李正伦是装模作样,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但等见到李正伦,从房内拎出来一只重重的包裹,解开看来,果真有好几十锭银元宝,不由两眼放光。
李正伦看着好笑,也不理他们,任由徐知谏自己取走百两银子。
按说钱财不可外露,但就这么点银子,李正伦自然不会在意。他也是看着徐知训、徐知询两兄弟不爽,这才拿出来炫耀炫耀。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挺孩子气的。但因为自己是“寄人篱下”,如履薄冰,总不好对这两个兄弟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因此抓着机会,让他们看着眼馋,恶心恶心他们,也是挺有意思的。
李氏也见到了老大、老三的模样,却是对李正伦道:“兄弟之间,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不是不应该厚此薄彼呢?”
李正伦心中明白,李氏这是在帮自己做好人呢。分一点银子给徐知训、徐知询,所谓拿人的手软,免得他们以后还处处刁难。
李正伦倒是挺佩服李氏的。按说她只是徐温的续弦,就算对徐温的孩子少一些关心,也没有人会说她的是非。可她却是做得面面俱到,即使有些时候,徐知训兄弟不听话惹她生气,李氏也从不在徐温面前,说孩子的坏话,反而尽量帮他们掩饰。
当然,李氏不说孩子们的是非,是出于妇人的好心肠,一切只是为了全家上下,和和睦睦。李正伦自然也不会在徐温面前,说老大、老三的是非,不过李正伦却是完全出于坏心肠。
因为李正伦深知,父亲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绝对是家庭祸乱、乃至天下大乱的根源。就比如杨行密之于杨渥,早些年,杨行密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很有作为,直到最近几年,他才开始渐渐的从不同的渠道,了解到了杨渥的胡作非为。失望之余,杨行密更是悔恨交加,因为如今杨渥已经长大,管教太迟,想要再将他拉到跟前来耳提面命、严辞训斥,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损害到杨渥这个大公子在其手下面前的威望。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像这样的例子,在古代的帝王之家,可谓多不胜数,因为相处的时间少,彼此不了解,乃至于相互猜忌,而终究酿成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悲剧。杨行密以及徐温这等人物,因为忙于天下大事,疏忽了家人,没有时间管教,自也无可奈何。
而对于眼下的徐家,李正伦只不过是一个义子,自然没有对徐温发出警告的义务。更何况,从他个人的私心出发,将来徐温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越是失望,那么对他这个义子,就会越发的信赖以及倚重,这对李正伦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思,李正伦也没提醒李氏要如何管教孩子,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将包裹里剩下大半的银子,丢到徐知训面前,道:“都是自家兄弟,你们用和我自己用,也是一样的。”
老三徐知询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忍不住心动,伸手就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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