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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阁轻捻琴丝,庭院落了月色。
看遍暮暮江雪,拂身未满冬至。
夜上离了黄昏,冷冷谢了清秋。
无可奈何花落,奈何且须堪折。
莫说空枝瘦柳,黯然许了繁花。
别来春尽一半,曲终人声附寡。
——《落冷清》·秦扇
北仑的南山,漫山遍野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萧条的枝干在阴沉的天色下被涂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明亦跟在明江的身后走在山路上,望着他的背影,隐隐的察觉到了父亲内心淤积的沉重。
上了半山腰,明亦方才发现这一处是块公墓的用地,林立的墓碑向世人展示着无数已经被岁月埋没的故事。
明江在踏足公墓之后,脚步就显得更加的迟缓,呼吸渐渐的急促,不由得只能反复的喘息平复着内心的躁动。
他领着明亦在一块墓碑前停步,抬眼望去,墓碑上是个女人的遗照,女人的模样温婉如玉,眼神却透露出与笑容截然不同的刚强。
碑上提名:秦扇。
远处的风声滑过枝桠,隐隐的发出一种毫无节奏的声响。明江望着照片中的女人,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明江半蹲在墓前,将手中的一捧花摆在地上,望着遗照上的秦扇,眼角有些抽搐。
木木的望了一会,明江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望着漫山遍野凄凉的秋色,内心的伤感更重。
明亦望着父亲的反应,内心也就了然了。正在踌躇着怎么开口,明江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明明,你替我给故人上柱香。”
明亦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物件,给秦扇点上三支香,踌躇了会又弯腰鞠了三躬。
明江望着,内心涌起一股灼热的感触,望着秦扇的遗照,苦涩的笑着。
“明明,有些事情,我原本想着这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但是你也长大了,我相信现在的你能够面对这一切。”
明亦皱着眉头,望着碑上照片中的女人,内心隐隐的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像是某一种根深在记忆深处的印记,他反复的寻觅着,脑海里却只隐约响起了一个女人亲切的歌声。
“三十多年前,我父亲和你的叔公两人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候,仅仅只靠一趟一趟的往外地倒卖螺母,服装等东西就赚到了第一桶金。我与我父亲,你爷爷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他一心想要培养我做家族企业的接班人,好压过你叔公家一头。而那个时候的我,一心都沉浸在自己的人生志向里,大学毕了业就固执的去了一个小县城做了教书先生。然后,我就遇见了她。”
明江望了一眼明亦,又转头望着秦扇的遗照。
“她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女人?”
明江转头望着明亦,眼神闪过一丝犹豫,缓缓的点头。
“那是她还在世时最年轻的一张照片。你应该知道,我们明家家道衰落,这确实是与我的无作为有关。但是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我年轻时家族所遭遇的一些事情。”
明亦沉默,望着父亲,他的鬓角上了白发,眉目间依稀的透着苍老,再也找不回自己记忆中父亲的模样。
“为了争夺家族企业下一代的掌门人,你爷爷与你叔公在往后的几年中一直都在明争暗斗。但是你叔公生下的是个女儿,她叫明兰,我打小起与她关系是最好的。我不愿与她争夺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一心沉浸在教书育人的乐趣中。在那个学校,我与秦扇情投意合,暗地里就恋爱了。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陈家的童养媳。”
明亦怔住,望着父亲,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逐渐加深的思绪扰的他头痛欲裂。
“是陈公明?”
“没错。我知道之后很意外,因为这种陋习只存在在很早之前。但是在那种小县城里的农村,贫苦人家或是家庭遭逢意外的,往往还是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秦扇是陈家的童养媳,陈家在那个小县城里算是个大户。时间久了,纸包不住火,我和秦扇相恋的事情就被发现了。我为了和她能够在一起,便就带着她逃跑了。”
明江的话音突然顿住,高空上的阳光强烈了起来,阴沉的天色间瞬间被狭裹上了一份异样的亮光。
“后来呢?”
明江沉吟了一会,深深皱着眉头,缓缓开口。
“后来,陈公明为了报复我,参与到了你爷爷与你叔公俩人的内斗中。当时恰逢我们明家的企业遭遇了低谷,资金都被套住,陈公明不知从哪聚集了大笔的现金与我们明家的企业融资。他认为我是以我的身份得到了秦扇的爱,所以他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的往上爬。找准了机会,骗取了明兰对他的死心塌地,以他入赘明家的方式成为了与我争夺下一任董事长的对手。”
秦扇碑前的香寥寥的烧着,烟雾随着微风席卷渐渐的消散。一地枯黄的落叶轻微的翻滚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明亦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依然无法掩盖内心的震惊,紧紧盯着明江。
“我一生都不愿与人为敌,更没有富家子弟的傲慢。我和很多穷苦人一样,和秦扇一样,都是过过苦日子的。我不愿意为了名利抛弃了亲情,更不愿意与明兰,我唯一的妹妹为敌。她既然爱陈公明,我无论怎么担心,都只能祝福。但是没过多久,你爷爷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你叔公也因为久病缠身不久也就过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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