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空空如也的托盘,我和老李头上立即冒汗了。因为在火葬场的司炉工之间,一直流传着一个传闻。
人无论生老病死,总要有个来历,有个去处,尤其是死后的尸体。普通人死了,焚烧后会留下骨灰,有些大德高僧坐化,遗体火化之后会有舍利。不管怎么说,尸体烧了,留下骨灰或者舍利,总算有了个说法。
唯独尸体焚烧之后什么都不剩的,最可怕,对我们这些司炉工来说,甚至是一种禁忌,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尸体经过焚烧之后到底到哪儿去了。
那两个中年男人显然也很意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其中一个转身就走,把其余的人都喊了进来。
众人涌进焚尸间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人。那是个老头儿,精神矍铄,头发胡子都白了,但脸庞红润的跟三岁小孩儿一样。看见这个老头儿,我有点意外,因为他的嘴巴鼻子挑不出什么毛病,可两只眼睛却一大一小,红润如婴儿般的脸衬托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睛,让这个老头儿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神秘。
我听人说过,这种一大一小的眼睛,俗称“阴阳眼”,是一种罕见的异相。
这帮人簇拥着阴阳眼走进来之后,我和老李就自然而然的退到了角落里。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有阴阳眼背着手,在焚尸炉和铁托盘之间来回扫视了两眼。
“怕是要出事了。”阴阳眼沉吟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边的人听。
直到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个大头怪婴的具体来历,也就不可能知道阴阳眼所说的要出事了,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些人随后就离开了焚尸间,又接着离开火葬场,他们走了之后,刘主任如释重负,因为这个事情属于加班,所以我和老李都得到了一天休息时间。
“老李,小方,你们把这儿收拾一下,明天就不用来了。”
刘主任是那种很懂得养生惜命的人,交代了一声就跑回办公室补觉。我把工作间收拾了一下,和老李离开火葬场。
我感觉老李的状态还是不好,觉得他可能是被今天的事给吓住了,这时候已经凌晨三点来钟,我不放心他,就骑着电动车送他回家。
其实,对于今天的这个事,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本来很想跟老李探讨一下,只不过看着他的样子,也不想开口,就打算以后再说。
北方的十月份凌晨已经很冷,我从家里出来的急,穿的单薄,一路上被风吹的呲牙咧嘴,老李坐在后面一言不发。等我把他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老李哆哆嗦嗦的从电动车上下来,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原因,他的手还在抖,眼神有些涣散。
“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家睡觉。”我跟他打了个招呼,看着老李走进家门,才骑上车,回自己的住处。
这一晚,我始终都没睡着,脑子里晃来晃去全都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睁着眼睛熬到天亮,又把堆了俩星期的衣服洗完,临近午饭才开始睡觉。
约莫睡了有两个小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了,抓起电话看看,是老李打过来的。
“老李,怎么了?”
“方……方怀……”老李在电话那边叫了我一声,语气有点结巴,欲言又止。
“老李,有什么事?”我回想着他昨天晚上的样子,劝他说:“还是不舒服?要真觉得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是,不是……”老李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对我说:“方怀,我托你帮个忙吧,行吗……”
“啥事,你说吧。”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麻烦你,可是我儿子在外地,一时半会之间赶不回来,我又没什么亲戚朋友,想来想去,只能托付你了……”
老李只有一个儿子,跟我一样,当初在南方上完大学,直接就留到了那边儿,每年就过年的时候回阳城一次。做司炉这个工作,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所以老李也没啥朋友,平时很孤独。
“老李,你客气什么,有啥事,你倒是说啊。”我觉得老李不怎么对劲,完全从还未彻底的睡意中清醒过来,搓了搓自己的脸,全神贯注的听他说。
“你到我这里来一趟。”老李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小,而且很模糊,呜呜咽咽的,好像一边哭一边小声说:“来替我收尸……”
“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啊!”我心里一惊,接着一慌,急匆匆的就冲着电话喊道:“有什么事,你说明白……”
这句话还没问完,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我翻身就从床上跳下来,胡乱套了件衣服,骑着电动车就朝老李家狂奔。
老李家离火葬场也不远,是一片北环路上还未改造的老旧平房。平房区里住的人大半都搬走了,大白天也难见几个人影儿。我直接骑着车跑到老李家门口,随手把车子一丢,就过去敲门。
门是虚掩的,没有上锁,手一推就开了。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没有人吱声,回想起老李刚才打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就油然而生。
“老李,老李?”
我一边喊,一边就朝屋门走,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的,这种老平房的采光很差,前后左右都是房子,大白天在屋子里不开灯都看不清东西。
本来,我刚从室外来到黑咕隆咚的屋子里,视线不算清晰,但是推开正屋门的一瞬间,我的脑袋就像是要炸了一样,形容不出来心里的感受。
这一幕,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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