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虎牢新城采用了类似唐朝的“里坊”,每个巷道都用厚厚的土墙间隔,巷道口竖立着一排可移动的木栅栏,每到傍晚时分,木栅栏关闭,各个巷道都成了封闭的区域。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防火,另一方面则是让列国的军队划片居住,互相不干扰。
国君巡视完虎牢城的建筑,嘴里啧啧赞赏:“早听说赵城整洁繁荣,这虎牢城是不是仿造赵城建造的,寡人自登位以来公务繁忙,一直有心去赵城游玩,却没有片刻闲暇,这次回国后,一定去赵城看看。”
荀罂在一旁解释:“这座虎牢城与赵城基本相似:赵城也有类似巷道,但街巷口却不封闭。武子把虎牢城间巷封闭,恐怕是担心列**队驻扎虎牢期间,相互寻仇。”
荀罂指的是齐鲁两国的世仇,这两**队只要脱离了晋国的视线,彼此间就无所不用其极的使用暗杀、行刺、伏击等种种手段。而列国间类似齐鲁这样的仇敌也不少,这些人在霸主国的压迫下,一起出兵来到虎牢,但背后却相互恨得牙痒痒,总希望用尽各种手段除去对方。
在不久前,晋悼公召集诸侯的会盟上,鲁国的执政孟献子担任鲁襄公礼相,鲁襄公居然在会盟仪式上给晋悼公叩首。当时荀罂大惊,说:“上面还有周天王在,而您给寡君(向他国人对自己国君的称呼)稽首,寡君很害怕。”
孟献子在一旁回答:“因为敝国地处东海,紧邻敌国,寡君把国家平安的希望全寄托在贵国国君的身上,岂敢不叩头!”
孟献子当时那番话,表明在东方,齐国的霸道已经十分过分了,鲁国把国家安全寄托在晋国身上,可见齐鲁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协调。
悼公感慨:“武子筑城的手段变化多端,总能因地、因时而异,下次国都筑城,寡人一定请武子主持……武子现在走了吗?”
栾黡回答:“刚才士兵来汇报,说新军已经出发——君上知道的,武子的新军向来移动如风,这会儿的工夫,没准已经跑出十里路了。”
悼公遗憾的叹了口气,栾黡继续说:“刚才还来了一个人,说他是吴王寿梦的使节,听说诸侯在此会盟,他也要求参加会议——只是不知道这使节的真假。”
悼公大喜:“寡君登位三年,几经努力,终于使郑国归降,如今吴国也来会盟,太好了,我应当召集诸侯会盟于鸡泽,重申盟约。”
会盟诸侯,在春秋意味着“盟主上位”,登上了霸主宝座。
晋楚争霸多年了,这次连吴国也要求参加会盟,说明晋国终于在这场争霸战中赢得上风,副帅智罂(荀罂)也很兴奋,他马上询问:“是否需要追回新军……或者通知元帅赶来鸡泽。”
悼公回答:“修筑虎牢是你智卿的建议,这场会盟,就由荀卿来主持吧。”
智罂(荀罂)想了想,意味深长的回答:“看来吴国与楚国交战,吃了不少败仗啊。”
吴国向来如此,他与楚国交战,每遇失败就想寻找一位老大哭诉,但一等他稍有小胜,自然而然傲了起来,并以为:楚国是超级大国,咱把楚国都打了个旗鼓相当,干嘛要去做别人的小弟——不行,别人做我的小弟还差不多。
所以,只要吴国要找人哭诉、要寻求结盟——甭问,最近它又被楚国揍了个鼻青脸肿。
吴国被人揍,晋国正中下怀。悼公马上又命令公族大夫荀会到淮上去接吴王,千叮咛万嘱咐,要求荀会态度一定要恭敬,要小心抚慰吴王那受伤的小心肝——吴国每次战胜楚国就称“王”,失败后找中原老大哭诉的时候,就去掉王号,估计那厮现在又是“吴君”了。
考虑到齐国的大国地位与不逊态度,召集他来结盟的人选也几经选择——“晋国第二才子”士匄受命出使齐国。士匄对齐国的通告充分展示了他的才华,在春秋这个词汇贫乏的时代,士匄话里有话的说:“寡君派我前来,是因为现在局势不稳,大家对于灾祸缺乏防范。寡君希望和兄弟们(各国国君)见个面,商讨对付不服从的国家,所以特意派我来请求结盟,敬请贵国君主光临会盟。”
士匄是晋国除了魏相(吕相)之外,第二位文采斐然的能言善辩之士,他这番彬彬有礼的话隐含着浓重的威胁味道,大有齐国不屈服,晋国就立即动手的意味——这行为,在现代来说就是:找茬、为战争寻找理由。
齐灵公听出了士匄的威胁意味,他自己不愿去当晋国人的听差——但现在是紧要关头,在非常时期,齐灵公总是很乖巧听话的。于是,齐国大子(长子、世子)光受命代表齐国,立刻动身前往鸡泽参加盟会。
当晋国国君紧张筹备盟会时,新军正在归心似箭的向国内赶路,这天,大军穿过棘门,新军士兵像往常一样解散,作为正卿之一赵武不能直接回家,他必须先去元帅府交卸军务。
此时,晋国国内,卿大夫们几乎都随国君出战了,留守的唯有元帅韩厥与士师(**官)士弱。
这次见面,七十多岁的韩厥腰明显佝偻了许多,他从如山高的竹简里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赵武,欣然的说:“你在虎牢城的行为我都听说了,做得很好。虎牢地处中原腹心,实在是物资交汇的好地方。如今各家族都穷困不堪,你在虎牢城帮助晋国卿大夫们出售剩余物资,使他们得以喘口气,攻在于国,我很满意。”
韩厥的身边,韩起一脸苦相的从竹简堆中探出头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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