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苏暖坐着的位子看不到门外之人的长相,但是却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预感到了什么,瞬间从头凉到脚,心里头默默地祈祷着: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然而,老天爷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祈祷,也有可能是故意跟她开玩笑。苏暖清清楚楚地听见,门外的那个中年女人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要找一下这个班里的苏暖。”
“你是……”
“我是她家里的保姆。”张姨笑容满面地回答。
孙振导员稍稍怔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转过头望着教室里坐着的同学们,扬声问道:“谁是苏暖?”
苏暖真想钻到凳子底下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顶着被全班人注视的压力,小声说:“我是。”
“你家保姆找你。”孙振看她的目光也有几分复杂,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往讲台上走,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都别看了,跟你们没关系……咱们继续开班会。”
显然,他是不打算等苏暖回来以后再继续说事儿的。实际上,苏暖也知道,导员不可能领着全班同学等着自己,但是导员的这番处理,就是让她心里莫名地堵得慌,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是苏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低着头快步走出教室,心里头莫名地想到了一个形容词——
灰溜溜。
她觉得,自己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样子,用这个词来形容的话,再贴切不过了。其实不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而已,可以天知道,她在那段过程当中,多么希望自己的身体可以无限缩小,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走廊上的张姨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给苏暖带来了多大困扰似的。苏暖一出来,她拉住苏暖的胳膊,左看右看,然后心疼地叹气道:“黑了,也瘦了……唉,你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才一个礼拜,就累成这样了呢?”
苏暖一肚子的委屈和无名火全都没地方发,只能闷闷地回答:“没有啦,军训晒了一会儿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在这儿挺好的。”
张姨还是不断地叹气,说着什么大老远跑出来上学,身边也没有人照顾,早知道这样的话,就应该留在家里,找个本地的学校什么的。她絮絮叨叨的,声音也不算小,不知道教室里的同学们到底能不能听见。
苏暖虽然不愿意张姨一直说着些,可是张姨大老远的特意过来看她,她也不好态度太生硬了,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同时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张姨没有恶意的,她只是心里惦记着我而已。
如此自我暗示了半天,才总算是把张姨的啰嗦劲儿给熬过去了。苏暖趁着张姨歇气儿的机会,轻声问道:“张姨,你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看过,路上肯定累坏了吧?等会儿开完班会以后,我陪您去吃点儿好吃的吧。”
“不用不用,我就是个佣人,哪能让你请我吃饭,这不是折煞我了么……”张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到学校里就喜欢强调自己的佣人身份。
苏暖隐约地觉得别扭,却又觉得自己如果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怀疑张姨故意坑害自己的话,未免有些太小人之心了。她只能努力地压下心头的想法,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张姨就只是不经意地提了几次而已,不许多想!不许怀疑!
她努力地压下心中所有的念头,然后微笑着说:“张姨,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么,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个长辈,可不是什么佣人不佣人的。您呀,往后也不要总是这么说自己了。”
“那可不成,唉,我前几天还被管家给训了呢,说我总是记不住自己的身份,没大没小的……”张姨重重地叹气,满脸委屈的样子。
苏暖愣了一下,诧异道:“管家?你是说艾伦么?他不是跟冷少一起出国了么?”
张姨也瞬间心里一惊,暗道自己编瞎话考虑不周,居然出现了这么明显的漏洞。她赶紧努力地往回找补,辩解道:“是……是电话里训的。唉,也不知道是谁,打越洋电话跟管家告我的状,说我工作不用心什么的,结果艾伦就特意打电话回来骂我了。”
她满脸委屈悲愤的神色,倒是叫苏暖分不出来真假了。
事实上,她的愤懑全都是真的,但被训斥的事儿,却是张冠李戴了的。其实,真正骂了她的人,是苏浅,而非艾伦。
就在昨天,张姨又跟苏浅提了自己儿子上学的事儿,苏浅被她问烦了,索性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她做事不用心,叫她让苏暖不要住校,她都办不到。甚至还说,如果不能成功地让苏暖搬出宿舍的话,就不要再想什么儿子进重点的事情了。
张姨也是没有办法,这才特意赶了过来,找准了机会,故意让苏暖在同学面前难堪,以增加她被同学们孤立、排挤的可能性。她想着,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苏暖搬出学校,尽量减少跟同学们接触的时间了。
她的这些小九九,苏暖是完全不知道的。在苏暖的心里,张姨还是那个处处关心、维护自己的好阿姨。虽然偶尔有时候说话做事不周到,间接地让她陷入了尴尬的处境,但那毕竟不是张姨的本意,她不能随便怪罪张姨的。
苏暖安慰了张姨几句,而张姨则是一直苦着脸,不断地叹气,说:“暖暖啊,你说你干嘛要大老远的跑到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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