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王家卫的电影启发,开始留意到,在现代社会,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保质期,食品如此、家电如此、住房如此……甚至厕所里用的卫生纸也如此。在保质期里,几乎都是可以放心使用的,即使出了问题,也有可以理直气壮算账的对象;而一旦过了这个期限,就成了持有者手里的一个烫手山芋、一块无味鸡肋,是毅然丢弃?未必人人都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冒险再利用?受益与被毒死的几率是各占一半。正如《哈姆雷特》的名言: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我们没有这般文雅,只会说:是优质品还是垃圾?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既然和时间有关,那么号称永垂不朽的爱情自然也不能脱了干系。虽然古往今来赞颂爱情永恒的诗篇声声在耳,但看看身边真实每一天的饮食男女们,忽然觉得:爱情这东西,也是有保质期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所谓保质期,就是在一定期限内保证质量。反过来说,就是过期变质、概不负责。用以分析爱情的各个阶段,在最初的时候,爱情就如刚下流水线的产品一样崭新,它包装精美、仿佛永不改变,自然令人爱不释手;即使运气不好撞上次品,也能在第一时间要求退货,重新选择。
随着感情的继续投入,爱情就像你买回家并开始使用的茶杯一样,成为你生活中的一部分,你在意它的存在,并希望它一直存在;如果它在这时出现质量问题,也许你会有一些伤心,或者愤怒,但你还是会理直气壮的带着它找到客户中心,或退或换,也许有些麻烦,你还是能得到一个新的杯子。
如果你的爱情就像名牌电器一样持久不衰,你会觉得满意,并在满意之后淡忘甚至忽略了保质期的存在——对于此时的你来说,它就是永不磨损的,似乎没有必要再去保养;直到有一天,不知道算幸或不幸,“永不沉没的铁达尼”撞上冰山,你的爱情出现问题,于是你翻箱倒柜找出当年的发票和保修卡,带着被你用得锈迹斑斑的残破商品直奔售后服务处,几经折腾,再加上一点点损耗和更换零件的钱,你修补了你的爱情,或者说,你为你不能再修补的爱情得到了说法。
以上种种状况,只要发生在保质期内,都算幸运,结果虽然可能有惊但至少无险。最可怕是一直相安无事的两人,从热恋转为持久,把相爱的感觉麻木成一种习惯,在不知不觉间,感情悄悄过期,开始变质。变质的过程,也许是很慢的——正如油漆总是慢慢剥落,感情的裂痕也不会迅速增加,如果你视而不见,总有一天会成为东非大裂谷那样刺眼的伤痕;若你有心补救,只需将柔情蜜意与温暖包容调和成多功能的新一代xx环保漆,轻松修复所有裂痕,更甚者散发久违的温馨清香。当然,变质也可以很快——就像霉菌会入侵包装不严密的食品,不完全的忠诚也给了第三者插足的机会。受到感染的爱情或者是整块僵化坏死,或者长出恶性恶状的霉菌和肿瘤。如果发现及时、坏掉的部分也不甚多,或者还有机会抢救出一部分完好的回忆,但从此留下永远的残缺和遗憾,就像心上一道流血不止的伤口,不能触碰。还有一种,是最悲哀的——完全没有来自外界的客观因素影响,只是因为无故拖延的时间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内部的分子结构,仿佛过期的化妆品里产生的毁灭性化学变化,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把曾经所有的美好和快乐都煎熬成悔恨和愤怒,爱的极端,就是恨;假如恨的不彻底,就只剩下麻木——哀,莫大于心死。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永无休止的冷战,故作忽视的眼神背后满是怨毒,将对方和自己伤得体无完肤。这是最彻底的变质,坏得无可救药,唯一的理智做法,只能是将它丢弃。
保质期,如同一道看不见的生死线,但正如爱情的随机性和不确定性,其保质期的长短就完全因人而异:白发苍苍亦携手终老的一对儿,他们的爱情保质期就像一座构造科学建筑质量一流的好房子一样长得令人眼红羡慕;而一分钟前还在卿卿我我天雷地火,一分钟后忽然情海生波势不两立的两人,那爱情保质期恐怕就像三流作坊生产的一次性注射器短得令人望而却步。其实大多数情侣之间,其爱情之保质期或如家电有3、5、7年,或如时装凉鞋保修1个月;如果细心保养,寿命延长1天~1辈子不等,非要等到彼此沉下心来组成家庭共同维护了,才有可能像红木家私那样:数十年如一日,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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