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读书人?
夜郎问的第一句话。
席方平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对面前的这个白衣书生有了好感,虽然显然自己是被这个人绑在了这里。
夜郎的语气中带着不尽的惋惜:读书人为什么会不守道义?
听得出来,面前这个白衣书生似乎在遣责自己,席方平不明白自己怎么不守道义了。
在一个不守道义的人面前,守道义的人岂不是成了不守道义?
席方平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但他能猜测出来,这个白衣书生就是传说中白帝城的城主夜郎。
夜郎难道就一定会守道义吗?他会不会已经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阴屠?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席方平的经历告诉他,所有的传言也许都是假的。
席方平反问道:你是读书人?
夜郎点头。
席方平接着问:读书人为什么会不守道义?
相同的问题问了出来,夜郎身旁的那些猎户们几乎已经把忿怒的表情挂在了脸上。不是席方平问夜郎的原因,而是他用同样的口气问出相同的问题,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一个被绑起来的看似手的城主,的确是极大的不尊重。
夜郎反而笑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了席方平的身边,替他打开了身上的铁锁与铁链。
解脱后的轻松,席方平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看着夜郎。
夜郎脸上的笑还在继续,也看着他,突然却慢慢地变得凝重了起来:什么是道?
席方平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夜郎会突然有些一问,想了一下,他言道:不可说。
夜郎接着问:什么是义?
席方平正色答道:说不尽。
夜郎点了点头:什么是魔?
席方平突然感到这个问题十分地难以回答,他愣在了那里。
夜郎看着他,慢慢地自己作出答案:不可说。
席方平的心被剧烈地撞了一下:那什么是邪?
夜郎极认真地回答道:说不尽。
席方平的一颗心在这一瞬间似乎崩溃了,他痴痴地看着夜郎,半晌才说:你是白帝城的城主夜郎?
夜郎又笑了,这一次他笑得十分开心,但是并没有回答席方平的问题,而是转向了身边的那些白帝城众:给他们都松开吧,他们不是坏人。
那些城众都愣住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刚才两个人的对话,更不明白城主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
夜郎看出城众的疑虑,于是说道:这位公子绝非恶类,与他在一起的人也绝然不是,放心吧。
城众们也不知夜郎心中是怎么想的,但还是上前一一替那些蛮人都解开了铁锁铁链。
蛮人们吃了亏,面对这些白帝城的城众气不打一处来,但他们都是血性中人,知道是对方放了自己,若是有什么不善的举动倒也说不过去,更何况他们看到席方平站在那个白衣人面前,表情上并无敌对的意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但这一切只有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感觉,因为他们还在睡觉,睡得很香甜,好像根本就不愿意醒来似的。
看着被蛮兵们搀扶的姬飞峰与路奇轩,夜郎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就消失了,他对席方平道:看来是一场误会。
席方平点点头:在下席方平,这些人是蛮人部落的。
夜郎点点头,说道:但这两个人绝不是,除了你之外,还有七个人不是。
席方平愣了一下,七个?应该是六个。魏图腾明明是现在的蛮王,为什么说不是蛮人呢?难道这个夜郎知道些什么?
夜郎似乎只想按着自己的想法说下去,根本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数错了人头:在此阵的外面还有五个人和一些蛮人,我刚才都见过了。
席方平一颗心放了下来,随即问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抓我们?
夜郎笑了笑:很简单,我们以为你们是邪人,但我们并没有看到过邪人,只知道邪人们都很强壮。
强壮,有时候并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强壮的人经常令一些瘦弱的人感到不安,因为那是一种威胁。
席方平不难理解,所以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为什么相信我?
夜郎笑了:其实我并不相信你。
席方平愣了一下:可你还是放了我们?
夜郎指了指昏迷中的路奇轩:因为我相信他手中的剑。
轩辕帝血剑,黄帝之剑,每一个帝王之城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柄剑呢,但又有几个人真正地见过这柄剑。
夜郎自然也没有见过,但他听说过,自从启建紫阳城后,到紫阳城更名白帝城,一直到现在,每一个城主都看到过轩辕帝血剑的图纸。
每一个城主也都知道,这轩辕帝血剑的历史,只有真正的人皇才佩用这柄剑的。
夜郎可以不相信任何一个外来的人,可以怀疑他们的身份,但他绝不能怀疑这柄剑。
这就是理由,夜郎相信一柄剑,所以就相信了这群不速的来客。
但他却不明白一点,为什么这群人中有七个人却抵抗不住八阵图的威力,尤其是这个路奇轩,虽然他的意志也许是最坚强的,但在八阵图的面前,他也只有一种可能。
失败,倒下,昏睡。
他看到了一个正常的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这意味着什么,夜郎很清楚,所以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但这群人中最明白的人当然莫过于席方平了。
因为席方平是个书生,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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